宫若池又听见了那个敲门声,一长两短,隔几秒重复一次。宫若池很是生气,打开门冲外面大吼:“恶作剧也该有个限度!”
可是门外依旧没人,就如同她之前很多次看到的那样。刚开始听见敲门声,她还会问一句是谁,可无人回应,打开门外面也没站人,她以为是别人走错了楼层,也没大在意,可是次数多了她便觉得奇怪了,这像是院子里小孩子们的恶作剧,不停敲门,等有人来应门又悄悄逃走,只为了捉弄这些大人们。
这样的恶作剧持续了近一个月,宫若池到物业投诉,物业却摊摊手说没办法,小孩子爱玩儿,谁管得住呢?
宫若池决定抓住这些小混蛋们!
她平时一个人住,合租的女孩子因为家里有事情暂时回去了,但房子没退,说处理完事情还要回来住的。原本两个人的房子现在变成了她一个人,自然很是逍遥。可就是有时晚上会有些害怕,尤其是那敲门声总是突然在午夜响起,会吓宫若池一跳,所以宫若池给男友白枫打电话,让他过来陪自己一起住。
白枫听说宫若池要抓这些小孩儿,笑了:“有什么用,不过是骂他们一顿,这些熊孩子,谁听你的?”
“那也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不然总骚扰我算什么事儿啊!”
这天晚上,宫若池什么也没干,就坐在沙发上等敲门声响起。临近午夜,那声音准时到来,一长两短,很有节奏。宫若池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朝猫眼上看,就在这时,敲门声忽然停了,门外空无一人。宫若池打开门瞧,作案者速度飞快,已逃跑了。她暗暗骂了一句,正想关门回去,忽然感觉到一阵冷风。
楼道里起风倒很正常,因为每层楼上都有一扇窗户长年开着,时常有风吹进来。宫若池没在意,正要关上门的时候,门像是被人大力拉扯着,怎么也关不上了。宫若池忙叫男友过来,纵然白枫是个男人,力气大,关门时也费了好大的力气。两人都觉得纳闷儿,这扇门好好的,怎么会出了问题?看来明天得找个人来修修。
可是到了第二天,门又突然好了,难不成连门都跟她作对?宫若池越想越气,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恶作剧的孩子们,当天晚上,她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她家楼上的楼梯里藏着,想看看究竟是哪家的小孩子总找她的麻烦。
楼道里坐久了便有些凉意,她等得不耐烦,却也不敢玩手机,怕小孩子看到光线跑掉。等得久了,她有些困意,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她是被一阵很轻的脚步声惊醒的,那脚步声缓缓上得楼来,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异常响亮。宫若池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总觉得这脚步声不大像小孩子的。
脚步声来到她家所在的楼层,宫若池屏住了呼吸,片刻功夫,那敲门声果然响起来了,一声长两声短,很有节奏,亦很有规律。宫若池先前已嘱咐过男友不要开门,所以敲门声便一直锲而不舍的响了下去,楼下的声控灯也因此一直亮着。宫若池悄悄探出头去,想看看作案者。可是怪了,她家门口仍是空无一人。
空无一人,但是敲门声却依旧在响,仿佛有个隐形人,正站在她家门前。可是这世上哪里会有隐形人,只有一样东西人的肉眼是看不见的,那便是……
宫若池不敢再往下想,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心跳得厉害。她唯有躲在黑暗里,等那阵敲门声过去。可是该死,听不到里面有人回应,敲门声便不会听,执着的响着。
宫若池掏出手机,给男友发了一条短信,让他开门。
就在短信发出的那一刹那,敲门声忽然停了,有人正朝着楼上走来。可过来的,究竟是人吗?
宫若池第一反应是跑,可还没来得及,耳边就响起了一声呼唤:“小池!”
是室友的声音!
宫若池忙冲楼下喊:“小梅别上来,这楼上有鬼!”
可脚步声却理她越来越近,小梅好像已经上来了。宫若池忙跑下去要接她,身畔的风更加阴冷,室友的声音就响在耳边:“小池,让我进去。”
还剩最后一节台阶,宫若池却停下了,她看见小梅满脸血污站在家门口,连眼睛也在流着血泪。
“小池,让我进去。”小梅又说。
楼道里的灯挺昏暗,小梅站在灯光下,身影孤零零的,没有影子。
没有影子!宫若池一个激灵,鬼才没有影子!
她不自觉想要回身上楼,小梅却向她走近:“让我进去。”
宫若池再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小梅忽然匍匐在地,顺着楼梯网上爬,要抓她的脚踝:“我回不了家了,让我进去……”她重复着。
宫若池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没有,就在小梅流着血的手指触摸到她脚踝的那一刻,家中的门开了,白枫狐疑看着她:“怎么了?见鬼了?”
他看到吓得脸色苍白的宫若池,突然意识到不对,上楼来牵住了她的手,宫若池清清楚楚看到他一步步踩在小梅的身体上,双脚穿过身体,小梅像是透明的。的确,白枫接触到小梅的时候,她正在逐渐变得透明,像是要消失了。
“求你,让我回家……”小梅流出了血泪。
宫若池也不知为何,脱口而出:“小梅,进来吧!”
小梅满足的一笑,一点一点爬向家去,就在将要进入家门的那一刻,她的身体支离破碎。宫若池看到她的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小池,再见了。”
这晚之后,敲门声再没有响起过。
不久前,报纸上曾登载过一条消息:“本报记者讯,某某市夜间发生碎尸案,一年轻女子的尸体在某某街垃圾箱内被清洁工发现,轻装惨不忍睹。现场并未发现表明女子身份的物品,目前警方已经介入,本报记者将继续跟踪报道。”
年轻女子深夜返家,却不幸遭到变态杀人碎尸,女子死后不知,只记得要回家。奈何人鬼疏途,女子未经室友邀请进不得家门,所以日日敲门徘徊,只盼室友说一声“请进”,邀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