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二月,新一届的科举考试即将举行,因此近来长安城中好似一下多出许多人来,客栈驿馆都住得满满当当。
这一日上午,孟颜正堂前堂后忙得不可开交,可孟老板却依旧搬把藤椅坐在店里跟客人闲聊,一点没个当掌柜的的样子。
“爹!你就不能过来帮帮忙吗?”孟颜一边手头飞快地擦着桌子,一边嘟着嘴抱怨。
“有小颜在,还用为父的插什么手!”孟老板笑眯眯地回道,“小颜,去给为父冲壶好茶来,为父有些口渴。”
“要喝茶自己动手去,没看我正忙着么!”孟颜没好气地回父亲一句,可还是麻利地奔了后厨去,一会的工夫就端出一壶烧得滚烫的开水,又取了茶叶,泡开了之后,端到父亲面前。
“伙计,拿酒来!”茶刚端上,就听有人站在门口高声喊。回过头望去,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一边喊一边蹒跚着脚步往客栈里走,不想却被门槛一下绊倒,摔了进来,看他口齿不清的模样,许是已经喝了不少。
“这不是王公子么,怎么醉成这样。”孟赫看着倒在门口的年轻人,赶快起身走了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孟、孟掌柜,给我来、来两坛好酒!”姓王的年轻人醉得已经舌头打结,但还是紧攥着孟掌柜的衣袖讨酒喝。
“省试在即,王公子还是别喝这么多了,一切以考试为重啊!”孟赫一边搀着这王公子往里走,一边劝道。
“哼!都说孟掌柜胸襟开阔性格豪爽,我看也不过是个见人下菜碟的凡夫俗子,怕我没银子付酒钱么?大不了我换一家吃酒去!”年轻人袖子一甩,挣脱了扶着他的孟赫,踉踉跄跄地又往门外走去。
孟掌柜苦笑一下,赶忙又快走几步,扶住随时都能摔倒的年轻人,一边把他往屋里带,一边说道:“怎么会怎么会!酒还不有的是,王公子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便是了!”这边又给孟颜使了个眼色,孟颜心领神会地从台子后边取出一个酒壶,往杯子里倒了些,赶忙拿过来,喂那王公子喝下。不一会,那王公子就睡着了。
孟赫把这王公子扶去房里休息,出来时已累得满头大汗。他一边用袖子抹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喊孟颜给他拿些果子吃。
坐在外间厅子里的客人见那年轻人已被安置妥当,无不摇头叹气,全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孟家父女在此开店原没有几年,只知道这年轻人经常如此醉醺醺地来店里讨酒喝,还常如刚才那般出言不逊。但每次酒醒后都如换了个人般谦虚有礼,全不似那泼皮情状。后来渐渐熟悉,知道他是要参加科举考试的学生,就住在城中的太学里。只是眼见这科举将至,此时不是应该埋头苦读以求取功名的吗?这王公子为何还在这喝酒耍闹呢?店里其他客人见孟家父女一脸的疑惑,便七嘴八舌地讲起了王公子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