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我尝试过用手指去触碰刀刃。
后来,我发现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尤其对我而言。解释不了为什么,当皮肤碰到刀刃的那一刻,我心里冒出强大的求知欲。我想知道,刀口划破皮肤的感觉,我也想知道,血会如何流出来。
最让我好奇的是,刀遇见我冒出的血滴是什么感觉。我总以为万物都有他自己的感知力,只是,很多东西感知世界的方式我们理解不了而已。
后来,我进了字母圈,有了所谓“主人”,我也时常觉得自己感受不到,或理解不了S如何理解我的“付出与屈服”。
-1-
我第一次强烈意识到这种相互无法感知对方,是那天我在S的窗下坐了一整晚。
这么说起来,其实我有点恐怖“情人”的感觉。他并不知道,我已经弄清楚他住在哪个小区哪一幢,甚至知道几零几。我还和他老婆孩子在电梯里打过照面。他儿子转头看我的时候,我还冲他笑了笑。
-2-
我不是什么无知少女,他也没有坑蒙拐骗,相遇相知相*的过程都相互极度坦诚。他说他有家有孩子,我说我叛逆滥交,对什么都无所谓。我做所谓的交待,是因为我看起来,多少有些麻烦。
他对我很好。可他对我越好,我就越遏制不住地想要探寻他离开我之后的样子。我觉得这种求知欲不只是爱,更没想过破坏与占有。这只是我关于求知的某种怪癖的延续。
至于如何能知道他的详细住址,我就不说了。只能说,这不难,也不简单。
-3-
我和不少年纪比我大很多的人聊过自己,他们大多先惊讶,惊讶于我小小年纪内心就堆砌了那么多沮丧与无所争的心绪。然后他们就习惯性开始劝我积极,和我说大好前程,和我说年轻无限可能。
见我不太为之所动,一小部分人就会变得有些愤怒,他们一露出这种语气我就觉得好笑。他们是多有说教欲啊,还是他们觉得打动不了就抱不得我去他们的床。
对,我总会这么臆度中年男人。这怪不得我,因为他们中绝大部分人就是这么做的。
我的S也这副鸟样,他见我油盐不进也会生气。别人生气后就恼羞成怒,没几句就聊崩了。而他不一样,他的生气似乎是真的,他每天都抓着我,耳提面命。直到现在,我也不觉得他说了什么打动过我。但我似乎习惯了他的絮叨。
-4-
那个傍晚的夕阳把天染得黄兮兮的,云层上的波纹在我心里晕开,然后心底的躁动与不安也跟着咕咕冒泡。这种时候,我会习惯性地随意约个男人。
那天真的很奇怪。夜里,我明明要出发去和野男人约会,可莫名其妙就走到了S的窗下。
也许,我在希望他能唠叨我几句,骂我是**的。但我想,如果他那时候这么骂我了,我就安心去和野男人睡觉了。
但他没有,我就坐在他家阳台正下面的小区座椅上。我看见他站在那抽烟,看见他儿子走出来,然后他就忙熄灭了烟火。
-5-
他说过他与妻子每个周六都会例行公事一般地papapa,那天就是周六。于是我就坐在那盯着他家的每一面窗户。想他会不会像对待我一样,把他的妻子也**地按在窗口。
直到他家没有一丝灯火,我才放下这种奇怪的“求知欲”。我本应该知道的,他们该是例行公事结束了。当然,他也有可能是骗我的。
毕竟中年男人常用婚内无趣机械的性生活当借口,来诱骗小女孩陪他们乐呵。而且我还知道,那种毫无生机的性生活,多是因为男人自己不愿意付出心思维系感情而导致的。
-6-
直到打开手机看到满屏幕野男人咒骂我的消息,我才发现已经早上六点了。我似乎失忆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在窗下坐了一夜。
-7-
回到家,我把自己身体上下每一个角落都冲洗了一遍。习惯了吧,和野男人约会过夜回来,我都会这么清洗自己,然后昏睡一整天。
-8-
醒来的时候,天又黑了。
我打开手机,S给我发的消息,约了明天见面的时间与地方。我把手机丢在一旁继续睡觉。
半夜苏醒的时候,我不再有一丝困意。我久违地用手指触碰了刀刃。一点都还没疼,血就冒出来了。我可不想死,我更知道这么点破皮不会死人。
我只是拍了个照片发给S,然后告诉他,我感受不到他如何理解我的“付出与屈服”。还告诉他,我昨晚在他窗下坐了一整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