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记得小时候看过的一个故事,忘记是在《时文选粹》还是《故事会》上看到的了,故事的名字叫《半块瓦片》。
讲的是一对各自有过一段失败婚姻的单身男女,经朋友介绍认识去相亲。见了几次面后,女人能感觉到男人对她是满意的,但是女人自己却始终燃不起对他的热情。
后来男人约女人去看马戏。女人如约去了,但心里悄悄打定了主意借机向男人婉拒提出分手。
马戏散场后,女人和男人走出马戏团,女人正发愁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分手,就随口问男人:“你觉得刚刚哪个节目最好看?”
男人沉思了一会儿说到:“半块瓦片。”
“什么?”
男人问她:“你记得那对表演杂技的母女吗?”
那是一个杂技,一对母女站在桌子上,母亲将女儿抛出去,女儿在空中翻滚后落下,两只脚正好落在母亲的举起来的双手上。
女人点点头。
男人接着说:“那对母女中场休息结束后准备表演更高难度动作的时候,一个男人跑上来,应该是表演杂技女人的丈夫,往桌子腿下面垫了半块瓦片。大概是他注意到桌子不太稳,所以找了半块瓦片上来。他垫完以后还摇了摇桌子,确定桌子稳固了才点头让表演继续。”
女人愣了,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粗犷大条的男人会注意到这个细节。
后来他们结婚了。
男人问女人为什么同意嫁给他,女人说道:“因为半块瓦片。”
现在想想,我之所以会对这个故事记忆深刻,大抵就是因为它让我知道要从细微末节里感受爱的缘故。
有句话很多人听说过,叫“细节打败爱情”。
但细节不仅能打败爱情,也能成就爱情。
哥哥平时是个很皮的男人。
比如我们两个人异地的时候,晚上临睡前,我常常要求他说“爱我”。
但哥哥每次都回复我两个字:“爱我”。
我说“是爱我不是爱你!”
哥哥就会很幼稚地开始玩这种幼稚的把戏:“我说的是爱我啊!”
我说一句“想你了”,他会在满屏的小星星里面回复我:“朕批准了。”
哥哥他不是不会甜言蜜语,但如果他看出来你想听甜言蜜语,他就会偏偏不说,然后看你气急败坏的样子,他觉得很开心。
我把这些气人的聊天记录截图发给我的朋友,朋友发过来一段一段长长的“哈哈哈哈哈哈”,并问我:“你是怎么忍受得了他的?”
这个时候我反倒开始替自己的老公鸣不平:“不需要忍受啊。他的爱意我能感受得到。”
然后我会举出很多的例子:
比如他会记着我说过要戒糖,所以他会给我买回来无糖的豆浆;
比如他知道我发着烧躺在床上动不了,所以端过来退烧药的时候会直接在杯子里放上一根吸管;
比如他看到我在写公众号,会走过来帮我把台灯打开,还顺便调整了一下台灯的角度,唠叨:“不开灯以后要瞎掉的”;
比如他会在我到家换上拖鞋以后,默不作声地把我的鞋子拿去用烘鞋器加热,让我第二天把脚伸进去的时候就觉得从脚掌心暖到心窝里。
他的爱意是溢于言表的,或者说是不屑于在言表上显露的。但我却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得到。
我庆幸自己是个心思细腻的男生,所以能感受到他在细微末节处的付出和用心,而不是只会纠结于他有没有在我想听那三个字的时候正好说出那三个字。
正如经过很多事以后,我越来越明白的那个道理:在爱情刚开始的时候,或许那些擅长甜言蜜语的男人会比较占便宜;但要是真心实意过日子的话,华而不实的甜言蜜语一定比不上静水流深的爱意。
他对我的爱藏在蒙尘的岁月里,但我的眼睛却依然能看到那些熠熠发光的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