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的暑假,大学里关系很好的一个女生在努力了两年之后,终于以优异的成绩出国留学去了。我在火车站哭着把她送走,那一刻我第一次体会什么叫做再见可能就是再也不见的滋味儿。
一晃七年时间过去,我们真的就再也未曾相见。
送走她之后,暑假我找了份实习工作,和几个同学在校外租了个短期公寓,留在了成都。
燥热的天气,悸动的荷尔蒙,对即将出校门的迷茫,这一切都像是一根根软软的鸡毛时不时在人的脚板心上挠,把人挠得全身痒痒。
这种情绪自然就会把人弄得格外烦躁,而解除烦躁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去找男人。
就如同西门庆一不开心就喜欢去找他的女人们喝酒睡觉一样,这种简单粗暴的发泄是最原始的也是最让人着迷的。
终于有一天我在网上逮住了一个面相很符合我心意的男生,在聊天几次之后两个人约定了一个时间碰面。
见面地点选在他住的小区,说实话我当时挺诧异的,很少人会第一次见面就选在自己的家门口,因为存在潜在风险。
假如对方是个坏人,以后想找麻烦,不是就可以轻而易举找到你吗,所以大多数网友初次见面基本上都选在外面的咖啡馆、书店,因为安全。
当天天气很热,我坐了个公交车摇了快40分钟左右终于到了他说的地方。
小区的大门修得很壮观,给人一种非常森严的距离感。
他在电话里远程遥控我,告诉我进来之后应该怎么走。我在七拐八绕之后终于到了他住的单元楼下,等了二十分钟左右他出现了。
穿了一件白色背心,运动短裤,脚上是一双全黑的凉拖,一脸不羁世俗的样子。笑得痞痞的,一笑就露出非常白皙的牙齿。
他小声的说道,对不起了,我妈刚本来说要出门的,现在又不出去了,本来想让你去我家的,现在上不去了...
我笑着说,没事儿呀,在哪儿都行。
他比照片上更好看,整个人更有气质,一身的青春运动气息,在阳光的照射下挡都挡不住。
他说他大学学表演的,今年刚毕业,现在去了个事业单位工作。
我心想,怪不得长这样,一听这专业就知道了。
我们在他小区里溜达来溜达去蒙头瞎逛,他走一会儿就把自己脚上的鞋踢出去然后又穿上,看我觉得疑惑,笑着说,太热了,不想穿鞋。
走了一会儿之后他试探地问我,要不我们去车上坐坐吧,反正外面也热,还不如去车上呆着。
我说行,怎么走。他说就在停车场,小区负一楼。
停车场的光线很暗,他的车是一辆越野车,空间很大,停在一个非常角落的位置。
我们两个坐在车上,开着空调,觉得比刚在外面暴晒舒服多了。
他的身上时不时有好闻的香水味儿飘到我的鼻子里,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香水,只是单纯觉得很好闻很高级,让人浮想联翩、意乱情迷。
几分钟之后他开始不自在了,手乱动起来,从他坏笑的表情下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叫我来车上了。
这里封闭、幽暗,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当然,我们并没有发生很过的事情,只是狠狠地拥抱亲吻了几次。因为他穿的背心,所以拥抱的过程可以很明显地触及他的大片皮肤。
结束后,我们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车里的空调居然已经关了,两个人满头大汗的从车里出来。
从停车场出来我才发现因为刚才的拥抱我的手上沾上了他淡淡的香水味儿,还有一些分不清是我的还是他的汗水。
他送我出去,说后面再找我,我说好,然后去公交站台坐车。
没一会儿他发短信过来,其实我家里不方便是骗你的,我故意带你去车上的,因为我比较喜欢在车上...哈哈,你别介意呀。
那一刻我嗖地明白,原来网上说有的人喜欢在车里怎样怎样这些都是真的,真有这些爱好的人。
那会儿我心智还太小,并不能深刻理解每个人爱好背后蕴藏的逻辑,加之他长得非常投我喜欢,所以我当时也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情。
过了几天之后他主动约我,说想晚上开车带我出去玩儿。
我下意识地觉得他说的这个玩儿可能还有其他深意,弱弱地问了一下,是去哪里玩儿,酒吧吗?
他发了一个贼贼的表情说道,就是户外,像上次那种,我们可以更狂野一点。
我哈哈大笑,然后说,我还是个乖宝宝,不是太会玩这种呀...
他说行,然后没再理我。
暑假快结束时,我又联系过他一次,想找他一起吃个饭之类的。
说实话,那会儿我已经被他有点勾住了,觉得有点喜欢上他了,因为他的长相,还因为第一次见面时他身上好闻的香水味,我觉得那个味道让我沉醉。
可是他态度变得很冷淡,果断地拒绝我了,还说本来也挺喜欢我的,没想到我这么粘人让他觉得不舒服。
我想可能是上次拒绝他的原因让他生气了,不然不可能态度转变这么大。
后面没多久我发现他把我qq也删了,自此和他再无联系。
哎,年轻气盛不可一世看来真的是每一个年轻人身上的特征,稍微一点不顺遂就立马分道扬镳。
但我脑子里一直记得他,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他穿个背心向我走来一脸坏笑的样子,那样的放荡不羁朝气蓬勃,还记得他身上那很好闻但不知名字的香水味。
一个人的味道真的可以让人沦陷,我信了。
2017年的冬天,一个夜里我忽然又想到他了,拿出手机翻通讯录,把他的电话翻到了。
当年第一次见面时他给过我他的电话,存在手机后就一直没有删除。
我抱着试试的心态用电话号码搜索了微信,没想到把他加上了。
微信通过后他问我是谁,我说了当初见面的场景,他说他完全不记得了。
然后我又说你当时住的那个小区是不是叫xx?
他有点吃惊,连忙说对对对。
他在我朋友圈扒我照片,看了后说可以找个时间见见。我说行。
2017年的冬天是我在成都近十年觉得最冷的一年,冷到我每天都想发脾气,冷到我把柜子里能盖的被子都放到床上去了。
因为冷我不想出门,因为冷更不想拾掇自己,所以和他的碰面就从2017年的冬天一直拖到了2018年的五月左右。
2018年的五月距离2012年的七月过去了6年的时间。
他给了我一个新的小区地址,我们约定在小区门口碰面。
和6年前一样很巧合的是,他这次又是穿了一件白色背心,还有一条运动裤,只是鞋子变成了运动鞋。
他看着我,眼睛里很是陌生的样子,然后说我真的不记得我们以前见过了。
我哈哈大笑,把我记得的画面再次悉数悠悠地说给他听,他一边听一边笑着说,好像有点印象了...
最后他让我去他家里,这次没再把我带去停车场的车里招待我了。
他给我拿水还给我拿了一堆吃的,很礼貌也很周到,完全不像6年前那个一边走路一边踢拖鞋的男孩儿。
他坐在沙发旁边,不急不慢地和我聊着一些生活琐事,手也没有开始乱动。
我喝了一口他递来的水打趣地问他,你现在还喜欢带人去车里玩吗?
他的脸上闪过一片红晕,不好意思地说,哈哈,早没那么爱好了,以前年轻,喜欢追求刺激独特,现在...已经没那种别致的兴趣了。
他说他这几年靠自己的能力买了两套房,而且都是在市场低位点买入的,大赚了一笔。
他又说其实他当初给我说的年纪是骗我的,2012年的时候他已经28岁了,如今都已经快35了。
我很错愕,完全不信,因为从他的外表上看其实说25都有人信。
他笑嘻嘻地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然后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给我看,从出生日期上看还真的是35。
我说道,你的基因够好的呀,35看起来像25。
他笑着说,很多人都这么说我,哈哈。然后脸上突然划过一丝忧愁,继续说,只是看起来年轻没用呀,不同年纪的人还是完全不一样了,比如我现在,责任和压力都很大,虽然看起来像25,但其实早已经不是了...
我明白他说的责任和压力有哪些,工作、家庭、生活每一样都不轻松,像一座座山一样压在中年人的肩上。
坐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我说我得回家了,他说好,然后起身送我。
走到小区门口,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我说道,要不要拥抱一下呀。他有点羞赧,说道,好呀。
我们又紧紧地抱了一次,时隔6年之后,只是这次的拥抱和上次似乎完全是不同的体验。上次更多的是激情是躁动,这次更多的似乎是沉稳是经历了岁月磨练之后的平和。
我快走到小区对面的马路上时,他突然发消息给我,有机会多联系呀,一起吃饭,我平时一个人太累了。
我说好,然后继续说我现在住的比较远,不方便的情况下你开车来接我吧。
他说好。
我又说不会把我拉到户外进行很狂野的勾当吧,他哈哈地说道,不会了,生活本身已经狂野到让人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