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相关部门公布的艾滋病疫情数据来看,2013年我国新诊断发现的HIV感染者人数约为9万人,2014年约为10万人,2015年约为11.5万,2016年约为12.5万,2017年约为13.5万。每年新增人数都在不同程度地上升。
如果让父辈解读,很容易把责任归咎于这一代人的「性开放」「婚前同居」「同性恋」等“原罪”。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这并不客观。
在欧洲有一个把「性服务产业」「同性婚姻」等统统合法化的国家,那就是荷兰,他们的新增HIV感染人数却在十年内持续下降。2017年,荷兰1700万人口当中,新增HIV感染人数不到500人。
这似乎真是难以理解呢。
荷兰超前的「性开放」
荷兰这个国家在性观念上可谓走得很超前。「同居伙伴」在法律方面的待遇与「已婚夫妇」几乎相同;结婚的年轻人中,绝大多数人有着数年的同居史;即使是独身者,大多也有不固定的同居对象……
裸体日光浴及男女共用桑拿房
在阿姆斯特丹的沙滩上,女性可以仅穿一条内裤,旁若无人地享受日光浴。在一些露天游泳场,还能看到男女老少仰卧或俯卧着,享受裸体日光浴。
同样,在室内这样的行为也是被允许的。在荷兰很多地方,桑拿房都是男女混蒸,而且桑拿室内不能穿戴内衣。
拥有世界上最大的红灯区
世界上有两个著名的「性都」,一个是亚洲的日本,另一个就是欧洲的荷兰。
阿姆斯特丹有着举世闻名的红灯区,它已经成为荷兰的旅游地标。
在红灯区街道的两侧,布满了「工作间」。这些工作间里面的装修和设备比较简单,一般只有床、椅子和洗浴用具。入夜,持证上岗的性工作者就会在玻璃窗前搔首弄姿,吸引顾客到访。
同性婚姻合法化
荷兰是全世界第一个将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国家,他们对同志有着极其包容的态度。
2017年4月,同性恋婚姻合法化的16年后,一对同性夫夫在街头被恐同者袭击,成为荷兰当时一件「不可思议」的大新闻。
为了声援同性恋者和抗议恐同人士的暴力行径,荷兰全国上下选择了一种十分可爱的举动来表明态度:政府机关工作者、运动员、演员、警察和商人等各行各业的男人们,无论直男还是同志,都开始「放飞自我」,手拉手走上街头。
性开放的荷兰,HIV感染率连年下降
正是在这样一个无论是直男直女还是同性恋者,都秉承着「性开放」态度的国家,新增HIV感染人数却「出乎意料」地连续十年下降。
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数据显示,2017年,荷兰约23000人感染艾滋病毒,其中新增感染人数相比十年前减少了一半,不到500人。
与此同时,在联合国制定的「2020年实现三个90%」的防治目标中,荷兰已达到90-93-95。这三个数据分别指的是:
HIV病毒携带者知道他们已被感染,90%;
已知晓的HIV携带者正在接受治疗,93%;
接受治疗者体内的病毒已得到控制的人数占比,95%。
这三项指标数字越高,则代表艾滋病防治工作做得越好。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数据显示,2017年,全球平均数值为75-79-81,荷兰远高于平均值。
性观念超前的荷兰,为什么能高效控制HIV?
开放而大胆的性教育
从2012年起,荷兰政府开始在全国学校内强制推行全面的性教育。当地的小朋友们4岁就开始接受性教育。学校针对不同年龄段的学生,开发出一整套课程。
荷兰青少年首次发生性行为时,超过70%懂得使用安全套,过半会使用避孕药,30%到40%两者皆用。
得益于全面性教育的推行,荷兰的「少女意外怀孕」「堕胎」「性病」和「艾滋病感染率」的比例都是全世界最低水平。
荷兰对艾滋病的预防和治疗做了很充足的准备
在这个国家,有27家医院配置了艾滋病专业医生和护士;HIV阳性的儿童和青少年能够在大学附属的4家儿童医院进行治疗。
同时,医生有义务给高危人群开药方。后者可以持药方以每月50欧元左右的价格在药房领取艾滋病暴露前预防日用口服药(PrEP)。如果已经发生了高危性接触,可在性接触发生的72小时内服用暴露后预防药物(PEP),为期4周。
如果感染了HIV,治疗费用也包括在荷兰的基本医疗保险范畴之内。
性服务产业合法有效阻止了艾滋病向普通人群的传播
性工作者曾是艾滋病的高危人群。在警方的围攻下,性工作者被迫转入地下,不便疾控监管。
他们不会主动使用或要求客人使用安全套,一旦感染性病或艾滋病,他们也不愿意主动向外界寻求帮助。而有家室的男人在外「买春」感染了艾滋病,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病毒传染给妻子。
知名性学家潘绥铭有个著名的论断,他说已婚女性将成为性病和艾滋病的最大受害者。
在第20届国际艾滋病大会上,有研究调查显示,女性性工作者患性病和艾滋病的比率是同年龄普通人群的14倍。各国专家更是联名疾呼, 针对性工作者的刑事化已成为全球艾滋病防治的重大障碍。
而在荷兰,性服务场所必须得到由市政府颁发的许可证方可营业。同时法律也有要求:
性服务场所必须采取有效措施确保性工作者只提供安全的性服务;
性服务场所必须鼓励性工作者一年做四次体检;
性服务场所必须为政府组织或非政府组织派遣的性健康教育者们提供方便。
如果性服务场所无法满足以上条件,市政府有权拒绝颁发许可证或吊销许可证。这样有效的监管就减少了性病的传播。
让同志生活在阳光下
自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起,荷兰便出台了一系列的法律措施,充分尊重和保护同性恋者们的生存权和发展权,并在2001年实现同性婚姻合法化。
2010年发表在『健康经济学期刊』(Journal of Health Economics)的一篇研究『包容与HIV』(Tolerance and HIV)指出,当社会对同性恋持包容态度时,艾滋病在这一群体当中就不那么容易得到传播。可能的原因是,这样的包容能够避免同志受到不公对待,导致被逼到匿名、危险、地下化的环境,从而降低了传染几率。
不仅如此,同志婚姻合法化也在约束多性伴的现象,减少性病及艾滋病的感染风险。
最后
直到今天,周围仍旧有人将「HIV」与「同性恋」划等号,这就跟将「HIV」与「性开放」划等号一样经不起推敲。
HIV感染率的高低与性教育普及程度相关,与防艾系统的完善程度相关,但不必然与特定人群相关。对HIV多一点了解,对同志就能少一点偏见。
这世界本该是自由而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