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战斗声在训练场响起了不到一分钟,又重新回复了平静。
仿佛忠诚的侍从一般守候在训练场外的第一骑士俾斯麦·瓦尔德施泰,等待着玛丽安娜皇妃的出现。
在他心里,早已清楚那三位少女和全力出手的玛丽安娜战斗的结局了。
“真快啊。”
连在训练场走一圈的时间都没有,刨除了对话,只不过一分钟不到,玛丽安娜便再次出现在俾斯麦眼前。
“我可没有手下留情!”
玛丽安娜也笑眯眯地解下身披着的圆桌骑士披风,随后瞥了一眼身后的训练场。
“直到她们失去意识为止,大概平均一人十秒钟,果然还没有成熟啊,那些孩子们。”
俾斯麦一边说着真可怜,一边轻轻耸了耸肩。
十秒钟,已经非常不错,不,应该是不可思议了。
你全力的攻击,就算是我,也支撑不了三分钟。
俾斯麦心下诽谤着,在这个国家,就算是那些获得了正式骑士资格的人,在你的全力进攻下,恐怕都撑不了三秒钟吧。
“顺便一提的是坚持最久的是贝尔托莉丝。”
玛丽安娜并没有发觉俾斯麦正在暗中诽谤自己,脸上一直保持着那个微笑。
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是对于柯内莉亚她们的成绩,她心里还是非常满意的。
虽然刚刚开始确实被自己的气势震慑,但是真正的交上手,她们却立刻摆正了心态,消除了自己气势对她们的影响。
如果能够适应一段时间,她们应该还可以多撑几秒。
尤其是年龄最小的贝尔托利丝,那种组织和计算能力,连玛丽安娜都惊叹不已。
“也就是说,那个小姑娘是将来圆桌骑士候补的首席人选?”
俾斯麦有些深有感触般点了点头,之前贝尔托利丝主动替他解围,抱过在他怀里大哭的娜娜莉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这个外表恬静的女孩子了。
连诺内特和柯内莉亚都不敢主动向自己搭话,可是她居然有勇气向自己递出双手。
当然,这也和对方那种认真严肃的性格有关吧!
相比起柯内莉亚殿下和艾尼亚古拉姆候补生,贝尔托利丝无疑是和玛丽安娜皇妃最为相似是人。
“不过比起她,我倒是更加喜欢艾尼亚古拉姆候补生!她也有着足够的实力,而且技巧也和我最为接近。”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女生,大概自己也收下她作为自己的弟子吧。
可惜,别说以前的圆桌骑士之中,除了玛丽安娜,根本就没有第二个女生,就是他现在,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来教导一个弟子。
俾斯麦暗自想到。
“只是无论是哪个都太过于天真了!不,或许说是太过于温柔了吧。包括柯内莉亚,与憧憬的对象战斗,她的气势首先就降低了两分,不然她实力,肯定不会比贝尔托利丝逊色!”
把脱下的披风放在俾斯麦手中之后,玛丽安娜轻轻地摇了摇头,将刚才战斗的结果简单的给俾斯麦分析了一下。
“要成为陛下的剑,不需要温柔。要成为帝国的盾,更不需要温柔!”
“这就要依靠她们本身的觉悟了,相信经历过真正的战斗后,她们一定会有所成长的。”
“是啊。所以我才打算今天要稍微打击一下她们的天真。从今开始那些孩子们多少会发生一些改变吧。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不能让帝国的民众看到战争的结果,即使以陛下的威望,恐怕也很难控制刚才从危机中走出来的帝国局势!”
一边聊着,玛丽安娜和俾斯麦沿着小道一路朝着空中花园外走去,头顶上的天空被染成血红,大半的太阳已经渐渐西沉,皇宫四处已经亮起了朦胧的灯光。
在走出花园大门的时候,玛丽安娜叫来了侍女,照顾训练场内失去意识的三个少女,就和俾斯麦一起步入了白羊宫的前庭走廊,沿途的花卉争奇斗艳,紫色的海石竹花瓣沐浴在夕阳和灯光之下,凸显出鲜艳的光彩,高贵而神秘。
和三年前一样,玛丽安娜和俾斯麦来到了直通潘多拉宫的捷径。
“记得上次走这条路,还是三年前我刚刚生下鲁鲁修,再次出征的时候!想不到,三年之后,同样因为战争,我再次踏上了这条捷径!”
玛丽安娜看到远处捷径的路口,心下感慨不已。
“如果我们的目标也可以拥有一条直达的捷径,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以全世界为敌,这种气魄和勇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所以我们现在才会站在这里,不是吗!”
俾斯麦说到底也是一个渴望战斗的男人,他恪守的人生名言就是,只有战死在沙场上,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为了等到这一天,他的剑已经磨了整整五年了。
“这是你存在的价值吧,可不是我!你看吧,那个男人一看到我,第一句话绝对还和三年前一样‘啊,你来了’之类的。”
走在她身旁的俾斯麦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但是陛下可是这么对我说的哦:布里塔尼亚军棋飘扬之时,在那里没有闪光的玛丽安娜是难以想象的。要以全世界为对手战斗时,她的力量是必须的果然对于陛下来说,他真正的剑不是我而是您啊,玛丽安娜大人。”
“这是理所当然的。”
玛丽安娜又微微一笑,在五年前,我接受了他的求婚之时,就已经决定了。
“那么我们出发吧,俾斯麦。作为人类有史以来最邪恶的皇帝的帮凶,跨出征服世界的第一步!”
“也是向世界宣布吾等圆桌骑士的再次回归。”
两人离开前庭,向着离宫的正门迈出了脚步。
然而当他们来到前庭正面的喷水池前时。
“玛丽安娜大人。”
不经意间从宫殿方向传来了声音。
两人停下了脚步,那边有一个人影双手抱着一个婴儿,旁边领着一个小小男孩。
这是在白羊宫工作的乳母之一。
就在玛丽安娜眯起双眼的瞬间,乳母旁边的小男孩突然向着玛丽安娜跑了过来。
玛丽安娜看了一眼,怀抱着婴儿的乳母带着有些困扰的声音说道:“实在很抱歉,玛丽安娜殿下,鲁鲁修殿下他一定要来见你!”
站在玛丽安娜身前的鲁鲁修静静的注视着自己的母亲,美丽而高贵的紫罗兰色的眼眸,蕴含着一丝奇异的压迫。
玛丽安娜俯下身来,静静地问道:“怎么了,鲁路修?有什么事找妈妈吗!”
“你要走了吗?”
鲁鲁修的目光随着玛丽安娜蹲下来的身子下移,看着母亲的脸。
“和三年前一样!”
“为什么这么问!”
“这几天我一直在做梦,梦到妈妈你去了一个不知道是哪儿的梦!”
鲁鲁修摇了摇头,满是眷恋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玛丽安娜的蓝色的眼眸。
精神力无比强大的他,一般是不会轻易做梦的,更何况是连续好几天的梦。
这几天,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玛丽安娜,直到今天,看到她从最里面的柜子里换上了那身圆桌骑士特有的制服后,才确认了这件事。
原本只是以为玛丽安娜只是和三年前一样,重新踏上战场,打赢了就会回来。
但是,鲁鲁修心里还是有一阵强烈的不安。
虽然这个母亲只是把自己当成实验的载体,但是她对自己的爱,也是毫无虚假的。
在这三年里,除了他满月后的那一个星期,他们几乎从来没有分开超过三个小时。
就像玛丽安娜在调教中渐渐的爱上了鲁鲁修一样,鲁鲁修也对自己这位腹黑的母亲有了一丝爱意。
可惜就是自己的身体不争气,玛丽安娜自荐枕席了三年,那美好的身体任由自己采摘,当他却只能看,用嘴巴和双手过过瘾,根本无法真刀真枪的上。
但是即使这样,鲁鲁修也已经离不开玛丽安娜了。
三年时间无时无刻的调教,形成的习惯可不是说笑的,已经变成生活中的一部分了。
不过,要真想在玛丽安娜身上开第一炮,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是,每次鲁鲁修心里一想到这件事的时候,脑袋就会再次响起那个神秘的女子声音,而且王之烙印也会将所有的力量收缩,诅咒的力量超过界限,让鲁鲁修痛苦不堪。
玛丽安娜不是自己的第一王后,但是,却是他的女人。
鲁鲁修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
“你会离开我吗!妈妈,离开我和娜娜莉!”
立在身旁的俾斯麦微笑着看着两人,然而刹那之间他却大吃一惊似的全身僵硬起来。
玛丽安娜还是依旧抱着儿子那幼小的身体,只是那双眼睛,非常冰冷。
不,仿佛是在眺望被遗弃的木偶之类那种毫无价值的东西有着同样驰骋战场的经验,所以俾斯麦知道。
以前见过好几次。
这就是,她斩杀人时的眼睛。
玛丽安娜张开手,俾斯麦反射性地动了。
然而玛丽安娜只是轻轻地把儿子揽入怀中,让鲁鲁修的脸埋在自己的胸口。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鲁路修。”
她温柔地在耳边轻声低语。
“妈妈哪儿都不会去的。”
“真的?”
鲁鲁修清楚无比的感觉到从玛丽安娜身上传来的强烈杀意,这种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修罗气场,将鲁鲁修对玛丽安娜的爱恋,瞬间击得粉碎。
比起我,你还是选择了和那个男人一起前进吗!
玛丽安娜!
玛丽安娜笑眯眯地回应,她并没有感觉到鲁鲁修内心的变化,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紧了鲁鲁修。
“嗯,因为鲁路修和娜娜莉都是妈妈的宝物,一直一直都是。”
(只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梦想。
(只有在你们不妨碍我和那位大人的前提之下,不然,鲁鲁修,你只能给我乖乖的呆在白羊宫,当一个种马,在我安排给你的女孩们身上耕耘,让娜娜莉,尤菲,柯内莉亚她们,生下最优秀的载体!
年幼的皇子抱紧了玛丽安娜,此时,这个行为,才是最合理的。
玛丽安娜瞥了一眼立于身旁的俾斯麦。
“稍微晚一点出发也可以吧,俾斯麦。”
“是、是的!”
俾斯麦不得不点头答应。
玛丽安娜再次抱紧了鲁路修,不过此时的玛丽安娜首次注意到了。
看着自己的人除了俾斯麦还有一个。
那是在乳母怀中的婴儿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皇女娜娜莉V布里塔尼亚。
她没有笑也没有哭,只是用她那澄清的眼眸望着相拥的哥哥和母亲。
玛丽安娜笑眯眯地看着娜娜莉,然而娜娜莉那小小的身体却好像受到震惊般微微颤抖。
她还不能像鲁鲁修一样,掩饰自己的情感和内心的波动。
还不会说话的小皇女,依旧没有笑也没有哭,只是目不转睛盯着母亲的笑容。
娜娜莉吗!看来在我离开之前,你可以给我带来一个惊喜啊!
“鲁鲁修,你和娜娜莉先回去,今天晚上,妈妈会好好的陪陪你们的!”
“嗯!”
鲁鲁修看了一眼俾斯麦,松开了抱着玛丽安娜大腿的手,转身朝着白羊宫的方向走去,乳母抱着娜娜莉向玛丽安娜和俾斯麦行了一礼,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