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这个时候我是用人之际,你只管说。”我急切地说道。
“郝明,您的同学郝明。”小陈用肯定的口吻回答我。
我恍然醒悟,郝明是出色的外科医生,他有一个“郝一刀”的绰号,年纪轻轻就大名鼎鼎。但他现在刚出院,有一个恶棍又无时不刻在觊觎他的妻子和财产,而他的妻子陈静偏偏又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在小陈发来的那个录音文件里,我清清楚楚听到刘宇飞还让荡妇媛媛继续去勾引陈静。郝明这个时刻赶过来,岂不是正好给那几个无耻之辈留下可趁之机?不能,决不能劳烦郝明,再说我也不知道郝明做过开颅手术没有。
我只好不无遗憾地否决了小陈的提议,嘱咐他好好守在那里,不要擅自离开。
我挂了与小陈的通话,马上就给涂晓峰打电话,涂晓峰是在睡梦中被我惊起的。我向他说了外婆的事,涂晓峰听后满口答应我,他现在就起床行动找人,一定会在中午之前亲自驾车把专家送到这里。我知道他的能力和人脉,又听到他说要亲自出马张罗此事,我的紧张心情才略有缓解。
但在上午9 点半左右,我给涂晓峰再次打电话才得知他们的车堵在G104国道上动弹不得,因为公路上出了车祸,交警戒严封路正在处理交通事故。外婆遭此大难,却又偏偏赶上了这等事,难道老天真这样绝情吗?屋漏偏早连阴雨,这就是我现在的唯一感觉,我简直快要绝望了。
正在我和家人愁眉不展,急的团团乱转之际,忽然听到有人在门外喊我:“贺总,你看我领着谁来了?”
我转过身,将目光越过围守在病床前的家人,发现出现在门口的人竟然是小陈。他这个时候不遵从我的吩咐在宁波好好守着却跑到这里有什么用,真是乱上添乱!
我心情本来不好,正要向他发作之际,一个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在病房门口响起:“小伟,是我来了。”接着一张清减、英俊的面容出现在我的眼前,他不是别人,正是我的患难之交、亲如兄弟的同学--郝明。
我惊愕地看着郝明,恍然之间有种做梦的感觉,他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赶来的?一夜未眠,心情急躁纷乱的我嗓子乾哑地说道:“郝明,你这是……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赶来?”
“是你的助理小陈找到我的,也是他告诉我外婆的事,我就坐着他的车赶到这里。”郝明面带着微笑回答我。
接着郝明分开目瞪口呆的众人,缓步走到我面前。我呆立在外婆的病床前,眼前雾蒙蒙一片,心中既感到不可思议,又感到一股发自内心的暖流在激荡温暖着我的周身。郝明这个时候赶来,简直如神兵天降,他给我带来了安慰,可能也给我带来了希望。
我踉跄着走上前一把搂住了郝明,喉头哽咽道:“郝明,你这个时候……不该来啊,你让我……让我怎么说才好呢。”
“小伟,你什么也不要说,外婆的病现在最重要,咱们有话留着以后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做过好几起这样的开颅手术,我郝一刀的外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相信我,外婆会没事的。”郝明拍着我的后背轻声安慰我道。
我的眼泪再也不可遏制地流了出来,我泪眼模糊地望着郝明,颤声说道:“郝明,可是你的家里……你的家里这时候最需要你啊。”
“小伟,在死生面前,其他事都是微不足道的。我是医生,亲眼目睹过死亡和求生,我最知道生命的可贵。现在什么闲事也不要想,先领着我去看看医院的检查结果吧,我要知道一些情况后才能决定手术方案。早一分钟做出决断,外婆就多一分求生的希望。”郝明抱着我平静地说道。
我从他的怀里直起身来,拉着郝明的手,眼泪流淌着向家人介绍道:“妈妈,爸爸,舅舅,这是我的好兄弟郝明,他是……他是外科医生,他是专门为……专门为外婆的事来的。”
我的家人这时候也都醒悟过来,他们把郝明和我团团围在中间。妹妹不顾怀孕的身子,扑上去一把抓住郝明的另一只手,哭着道:“郝明哥,我和父母几次听哥哥说过,他有一个好兄弟叫郝明,想不到今天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见到你。郝明哥,快救救我的外婆吧,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外婆。”
郝明有些脸色微红道:“你是贺怡吧,我听你哥哥说过他有一个漂亮的妹妹,我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们全家。你们放心吧,我专程赶来就是为外婆的事,她会转危为安的。”
郝明自信沉静的话语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几乎一夜无眠的众人都展露出笑颜,人们眼里闪动着希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