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说完后,郎鑫和胡冰两人都低着头不吱声,三人重新陷入了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
我今天绝不是心血来潮地非想给郞鑫、胡冰二人做撮合,促成复婚。我很清楚,以他们两人现在的心理状态和敌对程度,已经是积重难返,复合无期。而且以我的能量和地位,也摆不平罩在他们身后的各种势力。
我只是担心郎鑫迷奸秦欣的丑事会迟早暴露的,胡冰知道后势必要报复郎鑫。那必将是一地鸡毛,玉石俱焚,无人受益。现在是能给两人创造化解敌对的一个时机,也是为将来会出现什么意外而铺路。
不知为什么,我有些可怜郎鑫这个老男人,虽然他自己做错了一些事,但他也为之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我在背后找人做了手脚,偷盗、销毁了郎鑫偷拍、散布出去的迷奸视频,但他不知情,估计他肯定还会为此坐卧不安,备受煎熬。我出具的那张SD卡,可能会使他怀疑,但我不明说,他也猜不准那是他家DV里的东西。
郎鑫和胡冰毕竟还有孩子。如果他们平心静气、清醒过来,化干戈为玉帛,就算是为了孩子委屈在一起,也比胡冰被乔黑子那个老色狼霸占要好得多。可惜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两个当事人未必会这么想。
老话讲,老吾老及人之老、幼吾幼及人之幼。虽然我没结婚,也没有孩子,但我还是可惜胡冰和郎鑫的孩子这么小,就尝受到双亲分离的痛苦。尤其是刚才郎鑫说到他的儿子每天跟他闹着想妈妈的那句话时,当时我心里真的感觉一痛。
我虽然没有结婚,但我却一直却期盼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哪怕孩子是女孩我也不会计较。我总是幻想着我能领着孩子去游乐场游玩,能陪着孩子去领略祖国的名山大川、自然风光,看着孩子茁壮成长。我想郎鑫和胡冰也未尝不这么想过。
我见他们各怀心腹事,半天沉默不语,就决定还是由我张口来化解这沉闷:“怎么,你们都觉得自己没有错,还在计较过去的恩怨。难道8、9年的感情抵不过一时的仇恨吗?”
郎鑫叹了一口气道:“贺总,你的好意我明白,但你还是不完全清楚我和她的过去。现在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胡冰也张口道:“贺总,在这点上我和他的意见倒是统一的。如果你找我只是为了这件事,就不必再浪费口舌了。你的茶很好喝,谢谢你。我想我还是先走一步吧,留给你们聊天的机会。”说罢,她就要起身告辞。
我急忙拦阻道:“胡冰你急什么啊,你先坐下。就算是你们已经这样了,但你们就没别的话可说吗?比如说说孩子,说说……说说……”
我也感到辞穷,确实除了孩子,好像他们真还没什么共同的话语。
胡冰开言道:“好吧,我们可以说说孩子。老郎,我还真有关于孩子的事想向你说。小宝学钢琴的事不能再耽误了,他已经大概快有一年没摸钢琴了吧?孩子的学习教育可不能耽误。”
郎鑫没好气地说道:“这个不用你来操心,我自有分寸,你还在乎小宝的学习?我现在每天忙着生意上的事,还顾不上孩子,但我也不想让你操心孩子的事,你还是顾好自己吧。”郎鑫话里有话、意带讥讽地说道。
胡冰不动声色地说道:“既然你很忙,顾不上孩子,我想带孩子一段时间,毕竟我是孩子的妈妈。我们离婚时,孩子的抚养权归你,但我也有探视权,也有抚养孩子的义务。我想和小宝待上一段时间,我来教他钢琴,等时间差不多,我再把孩子还给你。你看怎样?”
“不咋样!我怕孩子跟了你,学不出什么好样来。你还是伺候好你的乔大哥吧,孩子不用你操心。”郎鑫的话很冲。
“你……你……,你就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我们的离婚全是我的错吗?你这样说话,也不怕贺总在一旁听了笑话。
现在,我有我一个人居住的家,孩子和我在一起,不会有什么人来打扰的。如果你有什么别的担心,那我和孩子就住在秦欣那里,这样你该放心了吧。”胡冰委曲求全道。
“那我也不放心!谁知道乔黑子那个老流氓是不是也会追过去,我怕孩子在那里受惊吓。”胡冰提到秦欣,使郎鑫有些忌讳,所以他不在言语中涉及到秦欣。
“乔黑子不会去秦欣那里,我保证。秦欣现在辞职在家,也有时间和孩子在一起。有秦欣和孩子在一起,你还不放心吗?”
“不必,我不同意,我还舍不得孩子离开我。我每天回家看不到他,我连觉都睡不着。”郎鑫这是明显在搪塞胡冰。
“你一个大男人尚且如此,那我是孩子的妈妈,我何尝不是如此。请你为我考虑一下,就算我求你。”胡冰可怜巴巴地恳求道。
“今天我们还是不要在贺总的办公室里说这事。这是我们的家事,不要再麻烦人家贺总。”郎鑫很会找借口推脱。
胡冰听他这样说,嘴张了张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我急忙出来打圆场:“没关系,这本来是我主动提出来让你们两人在这里谈家事,我不会介意。”
郎鑫站起身说道:“贺总,你是好人,不在乎这些,但我在乎。我可不想拿自己的家事来让你听着堵心。贺总,她不是找你还有事吗?你我之间的事已经说完了,我就不耽误你们的说话了。我还找涂总说点事,就此告辞。”
说罢郎鑫转身就走,根本不给我留什么机会去阻拦。
郎鑫走后,胡冰坐在沙发里垂泪道:“贺大哥,你看看,他就这样,真不是个东西。孩子跟了他,只会学的不通情理,不讲道理,还会有个好吗?”
我坐在沙发里嘿嘿无言,感觉颜面无光。本想使好心,却换来了自讨无趣。郎鑫和胡冰现在已经是水火不容,别说是刚离婚不到一年,恐怕就是离了三年,他们也不会放下心气,坐下来好好说话。
胡冰见我不说话,估计是猜测到我很难堪,就安慰我道:“贺大哥,郎鑫虽然不知好歹,但我心里还是很感激你。只怪我瞎了眼,找了这样一个不通情理的人做丈夫。如果我能预知和他的结局是如此,打死我也不会嫁给他。”
胡冰的话更使我沉默,心里竟然还有些惴惴不安。
有人说:自从人类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我们看到的就只有两种人,男人和女人。他们分属于两大不同阵营,为了彻底征服对方大家互相往死里掐。据说还有一种东西叫爱情,可以彻底终结这场战争。于是大家纷纷地赶紧去寻找,赶紧去幻想。找到头破血流时才发现,原来这个爱情也是另外一些人在书房里炮制出来的。于是大家更加绝望,更加痛苦,更加卖力地往死里掐,因为男人和女人从来就没有好好互相了解过。
如果这就是爱情和婚姻的本质,那我何必再涉足这条湍急、望不到彼岸的感情河流,把自己折腾得七倒八歪、战战兢兢呢?
如果我未来的婚姻也是如此,那我还幻想着什么爱情、配偶、家庭和孩子呢?让幼小的孩子承担婚姻的恶果,成为父母赌气、泄愤的渠道,生下他不能给他带来幸福,那还不如不让他出世。
胡冰和郎鑫如噩梦般的婚姻更使我对女性、婚姻和家庭感到一片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