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逸凡没有急着向我解释她的说辞,而是先殷勤地用牙签插了一丫切成瓣的雪梨递到我手中。
“伟哥,你知道女孩子在成为女人之前,大多数情况下一定也会去谋职,这点和男人差别不大。当她准备嫁给一个和她几乎从没有在一起生活过的男人,与她父兄不同的男人,那相较她以前的生活,是不是面临着一场巨大的生活变革,是不是需要承受一番未知的风险?”
“是的,但是我们男人不也一样吗?要娶一个和他素昧平生的女人,还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否有着和自己母亲、姐妹不一样的怪癖和嗜好,是否和自己能够和谐相处。”我吃着雪梨,慢条斯理地反驳章逸凡道。
“好吧,就算这点上女人和男人一样。但是女人一旦嫁过去,就可能面临着陌生的公婆和抱有排斥心理的大、小姑子,这算不算是一种风险?”“按你这么说,那我们男人也不得面对女方家不知根底的父兄和姐妹吗?这点应该是对等的吧。”
“切,才不是对等的。你们男人虽然可能遇上不待见自己的岳父岳母、大舅子、小姨子这类的,但你不喜欢他们,可以不在他们面前招摇,躲开不见就成。但是我们女人却没有你们男人的这种便利,毕竟她是嫁到男人家的,需要经常面对这些人,费尽心机来讨这些人的欢喜。对了伟哥,你有兄弟姐妹吗?”
“我只有一个妹妹,已经成家了,孩子都一两岁了。”我心里暗暗思忖,这是章逸凡想提前摸我的家底吗?
“哦,不错啊,可见过去你们是幸福的四口之家。那我接着说,比如伟哥早些结婚,娶妻到家后,你的妻子不得面对你的妈妈和妹妹吗?你知道的,女人在情感层面上,彼此间似乎天生具有敌意,这可以算得上是女人将要面临的一种变革和风险吧。”
“这里我要声明一下,我的妈妈和妹妹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只要是我认可的女人,她们也一样会认可。不过你说的话我也能明白。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这真让我不解。”
“你们男人之间的争斗也不少吧。因为利益和女人,你们男人也会斗得你死我活的,各个都和乌眼鸡似的。我们女人会为一个共同关心和爱护的男人而角力,但我们之间的这种争斗,不是非要你死我活见真章的,只是对男人爱的不同表达方式。”
“嗯嗯,你们女人的争斗都比我们男人的争斗要高尚、文明,合情合理得多。你这个意思我也明白。”我调侃章逸凡道。
“哼,不管你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你都要接受我的说法。”章逸凡噘着嘴和我撒娇道。
“这你放心好了,我是真明白。你继续说。”
“还有就是女人生孩子需要面临一个鬼门关,只是这个风险随着医学的进步减弱了不少,但女人还是存在着生育危险。你们男人却无需冒这个风险,这没错吧。哦,想起来了,你们男人可能只在嘿咻时有点风险,比如那个外号叫做‘上帝之鞭’的匈奴人阿提拉,据说是死于马上风。嘻嘻??”
“哈哈哈,对,是有这种说法,台湾学者李敖曾经说过这是他最向往的死法。不过这比起女人生育所面临的痛苦和危险差远了,这我也承认。”
“嗯,这回你学聪明了。还有啊,老话说我们女人一生孩子傻三年。我们女人有了孩子,两耳不闻窗外事,就一门心思扑在孩子身上,可不就是傻三年吗?等孩子利索能上幼儿园了,我们准备重新面对自己周围的社会时,才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和自己三年前所熟知的大有不同。
你想啊,这个世界变化越来越快,人们的意识和观念两三年就会大变样一番,这不是一种变革吗?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女人能有什么办法,只好重新学习和面对这个社会的变革,承担诸多未知的风险。”
“嗯,确实好像是这样。”
“去掉‘好像’这个词,确实是这样。但这还不算完呢。等我们女人老了,孩子大了。女儿要嫁给一个陌生男子,嫁好嫁坏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但是儿子呢?他一定会娶回一个对父母而言陌生的女孩子,做母亲的可能要面对一个刁钻古怪、不懂规矩的儿媳,还会头疼怎样和她相处呢。伟哥,你说我们女人这一生容易吗?”
“嗯嗯,没错,你说的还真在理。女人一生真的很不容易,这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意识到呢?今晚听你一说,真是顿开茅塞。”我点头表示赞赏章逸凡的说辞。
“我可以原谅你的无知,毕竟你是一个单身汪,哪里知道这些门道呢。”“哎,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我是未结婚,对这些比较无知。但是你不也是一个未婚的女子嘛,你怎么对这个好像比较门清。好像你有过??”我说了半句话,忽然觉得这样说下去有些不礼貌,就停顿下来。
“呵呵,伟哥你是想说我有过这样一番经历是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非要我亲身经历一番,才会有这样认识吗?按照你的推测,以我这样的年龄,怎么会有女人当婆婆的体会呢?你还真是一个经验主义者,有些迂腐得可笑。我可以明白无误地告诉你,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没有结过婚,而且人家到现在还是??还是一个处女呢。”说到最后,章逸凡的表情还扭捏起来。
我被章逸凡的话雷到了。在当前这个社会,很多 80、90 后男女都在高中或者大学就已经不是处了,而身处酒吧的漂亮女歌手章逸凡到现在还是处,这话我怎么听来都感觉不真实。虽然她对我说过她洁身自好,但不至于洁身自好到现在还是处,这简直是天雷滚滚。
我惊诧之下,居然脱口而出道:“你真的是处吗?”
“那当然!”章逸凡斩钉截铁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难道你不喜欢男人,你喜欢的是女人?”
“伟哥,你说什么呢!我的性取向很正常,虽然我不讨厌敌视我的同性,但我只喜欢男人。”
我盯着章逸凡缓缓说道:“你记得我先前说过的一句话吗?”
“什么话?”
“我说‘我需要重新来审视你’。如果你真是处,那我这句话就不是无的放矢,没有冤枉你。”
“哦,这句话啊。好吧,算你没有冤枉我。不过我看你吃惊的模样,似乎对我还是处的说法不太相信。”
“啊,这个啊??确实难以置信,毕竟你身处那种环境下??”
“看来需要我想办法证明一下自己是处,但是这个怎么能不失尊严的证明自己呢?”章逸凡现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给她出一个好主意来。
“咳咳,这个??这个好像只能在医院那边求证了。此外,我也想不出什么高明的招来。”“伟哥,你还真笨。难道真的没有比去医院还简便的方法吗?”
章逸凡忽然表情暧昧地冲我一笑,让我心里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