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彦君的脸上露出了游移之色。他迟疑一会儿,言语恳切道:“贺总,这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而且这事涉及他人隐私,我确实不方便说,请你体谅。如果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一定会直言相告。”
戚彦君这种对我不信任的做法让我有些不满,但是我又不能强逼着他说出他不愿意说的话,所以我只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对他摆摆手,示意此事就此揭过不提。
戚彦君从我的神情中看出了我的不悦,他讷讷道:“贺总,不是我不够意思,确实是我有些为难。如果以后机缘巧合的话,说不定我会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好了,好了,不说别人的事了,还是说你的事吧。你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我意兴阑珊道。
“没了,没了。贺总你忙吧,一上午在你这里打搅你半天了,耽误你不少事。”戚彦君和我客气道。
“哪的话!我们之间就不要见外了。如果有什么消息的话,我们要尽快通知对方,好早作对策。”
送走了戚彦君,我就开始忙乎自己手头的工作。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涂晓峰驾车赶到公司,把我招呼到他的办公室,询问我和戚彦君、镇馨联系商讨的结果。我就大致向涂晓峰说了镇馨愿意出面找庄云升调停的事。
涂晓峰听了叫好道:“小伟好样的,不费一枪一弹就搞掂了女警花镇馨,你大有进步。若是镇馨真的出面帮忙,那说明她还有点良心,顾念她和戚彦君的夫妻之情。而且此举也顺便解决了我们的麻烦,省的我亲自出马去讨庄云升的人情。”
“嗯,镇馨出面确实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不过晓峰,我从你话里听出点弦外之音。”
“嘿嘿,什么弦外之音?”涂晓峰嬉皮笑脸道。
“我感觉你似乎也不想和庄云升打交道。”
涂晓峰皱着眉头,一脸不屑地对我说道:“嘿嘿,你以为我和庄云升的交情很深吗?其实不然,也就是面子上过得去,相互利用罢了。庄云升这个家伙比较黑,你不落他的人情,他都想逮个机会吃喝你,还一副不领情的模样。你若是再有求于他,还不知道他该如何摆调你。这个黑心眼的家伙还不是仗着省里有人撑腰,才如此肆无忌惮地骄横吗?
他比起宁波市局的副局长刘魏华,市局刑警队队长李杰民这两人,在人品差的不是一个档次。若不是我们公司落脚在他的辖区,我才懒得和他套近乎呢。而且这个家伙还比较挑理,总摆出一副好像别人欠他十万八万的上风劲头,实在让人感觉不爽。”“原来庄云升是这样一个人,那我们还真不能和他靠的太近。不过我觉得刘魏华人还行,比较低调。至于李杰民嘛,我觉得他可能比庄云升强些,但肯定比不上刘魏华。”
“呵呵,这是你的看法,我保留个人意见。”涂晓峰看上去不赞同我的说法。
“晓峰,你说过庄云升在酒色财气上有短板,不知我们以后能否在这些方面做些文章,也好对他有个防备。”
“嘿嘿,小伟,你小子也变得世故城府许多,知道拿人短处做文章了,这是进步的表现。庄云升好酒贪杯,虽然他有海量,但也架不住大量酒精会搞乱他的头脑,让他酒后失态。他也贪财,啥钱都敢往兜里装,至于给人办事结果如何,他就不计较了。他最大的短处就是好色如命,女下属都敢染指。而且根本无视不吃窝边草的古训,我看他迟早要在这个上面栽跟头。
他也喜欢好勇斗狠,连东港分局的正局长的面子都不给,和他平级的那两个副局的面子更是不给。俨然他是东港分局的老大,分局里的事情好像由他说了算似的,这可是犯了官场大忌。虽然他有硬后台撑腰,别人一时对他无可奈何,但他很有可能因此在分局领导班子里缺乏人缘。说不定到了他的后台到站退休后,他庄云升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哦,我倒是觉得他不尊重同僚,可能会让他栽大跟头。”我提出了我的异议。
“你错了。这个世道,哪个当官的屁股上没有屎。彼此互相牵制,形成暂时的平衡和稳定,官官相护那暗是免不了的。一旦其中一个东窗事发、锒铛入狱,那这个制衡局面很可能急速失衡,导致全锅被端。庄云升虽然霸道强势,但他现在有这个后台照应,那几个人不敢得罪他,甚至也有求于他。所以那几个人可能心里对庄云升不满,但还不至于亲自出面针对他。
而他在色上的短板,虽然不会因此得罪他的同僚,但是他得罪那几个女警花的丈夫啊。说不定冒出一个地位低微的愣头青丈夫,不顾自己的死活,不按规矩出牌,非要捋庄云升的虎须。甚至是花钱雇佣见钱眼开的黑社会,时时刻刻谋划着要庄云升的性命,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那他庄云升后台再硬、势力再广,也是白搭。这就是常言所说的——赌近盗、奸近杀。”
涂晓峰分析起来倒是头头是道、言之凿凿,而且观点独特新奇,颇有一定道理。可见他入官场时日不多,但是个中诀窍却领悟掌握得很快。
“晓峰,你喜欢八卦,关于庄云升和女警花的故事你打听到多少?”
“这个嘛,我知道的并不多,听你说过镇馨是其中一个。镇馨是一个能力突出、作风强势的女警官,都能被庄云升轻易拿下,那其余三个警花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哦,有关这一点,你有什么内幕消息?跟我说说呗。”
“听说了些,但是没有具体求证。就拿这个镇馨来说吧,据说庄云升对她十分赏识信任。很多大案要案他都交给镇馨这个女警察带领一帮男警办案处理,他则躲在幕后遥控指挥,给镇馨后台坐镇。或者他亲自出马,为镇馨捧场子。镇馨即使出了什么岔子,也有他庄云升出面来兜底。让镇馨每每立功受赏,他庄云升却发扬高风格,不争不抢的。这可不是一般上下级关系能解释了的,非得是绝对信任和依赖的伙伴关系才能达成。而这种伙伴关系对于一对男女而言,床伴关系更为可能。”
“我听人说东港分局的‘四朵金花’里的某位女警,丈夫也是警察。因不甘心戴绿帽,曾经险些把庄云升捉奸在床,搞得他十分狼狈。你听说这个女警是谁吗,她的丈夫又是谁?”
“靠,老庄还有这狗屁倒灶的过往啊,这我还真的没听说,但是想想都有趣。戚彦君不是你的好基友嘛,他应该比较清楚,没有详细和你说说吗?”
“戚彦君没有和我说过。不过晓峰,喜欢八卦的你怎么说着说着就没有正经了,我不搞基。”
“操,不搞基你为什么到现在没媳妇。你贺伟也是一表人才,钱够花,觉够睡。但是你到现在还是独身,这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啊。除了搞基,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你的至今未婚。你不是说戚彦君曾经去你那里睡了一宿,我就不信你俩之间就不会出点什么事。告诉我,你和戚彦君谁是弯的,谁是直的?”涂晓峰忽然拿我打趣道。
“我靠。涂总,你怎么会这样想象我。别说我不搞基,就是搞基我也不会找那个倒霉蛋戚彦君啊,我应该找玉树临风的你才对啊。我喜欢攻,细皮嫩肉的你当受最合适。”
“嘿嘿,咱俩搞基,这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吗?那好,你当攻,我就委屈当把受吧,求伟哥的大鸡吧狠狠操我的菊花吧。”涂晓峰说着话,还走到我身旁,搂着我的胳膊故作亲热腻歪状,当下把我膈应地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急忙挣脱涂晓峰的胳膊,匆匆走出了他的办公室。关上涂晓峰办公室厚重的木门后,还能听到从屋里传出来的淫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