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明天,你会告诉他们,我很好用,而且希望能长期用,对吧?”
她擦干了脸上的泪花,一脸平静道。
“额,是的。”我有些尴尬道,“如果,这样能让你暂时安全的话。”
“我明白了。”她点点头,起身拿起了随身携带的小包。
她盘坐在床上,从小包中取出了一把水果刀。
她拿着刀,对自己的大腿扎了下去。
“你干嘛?”
惊骇的我,下意识伸出手向刀刃落下的方向握了上去。
“哎呦!”
妈卖批的,又受伤了。这小娘皮疯了吗?
“你,在做什么?”我用另一只手按住掌心的伤口,大声斥责道。
“我...我......”见到红色的血光,她慌了神,手忙脚乱的翻动着包包,将其中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翻到了床上,终于找到了半包纸巾,递给我按在了伤口上。
还好,伤口不是很深,血很快便止住了。
“你是想自残吗?”我冷哼道。
“我...想让这场戏看起来更像真的...”她怯懦道,“床上有血...而且我走路的姿势也会...”
我不禁扶额,眼前这位少女怎么忽然变成这副不太聪明的亚子。
“你脑袋秀逗了吧?你以为破处是剖腹产啊?你这样扎大腿,扎到主动脉,你就嗝屁了知道吗?你想害死自己,还想害死我吗?”
我将床头的瓶装水一饮而尽,觉得还没过瘾。
正欲继续开骂,却看到曲珊珊泫然欲泣的表情,一时间竟不知还该骂些什么了。
“你...是想要惩罚自己吗?”我左手抚摸着她的脑袋,安慰道,“别再做傻事了,好吗?”
她扑入我怀里,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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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是什么?”
看到她惊慌的样子,我抢先拾起了那张纸条。
这是一张很有特点的纸条。看得出来,这是一张纸条被撕成几片后,被重新拼起,粘在另一张纸条上定型得到的产物。
它看起来有些老旧了。但上面娟秀的字迹却依然渲染着少女如诗的情怀。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是你写的?”我笑道。
她倔强的摇着头否认,想要从我手里抢回纸条。我的玩心和报复心理作怪,躲开她的动作,将纸条揣进了裤兜里。
她似乎想要给我恼羞成怒的粉拳,却顾忌我的手伤,终究没有能锤到我身上。
“去,把衣服穿上吧。”我说,“女孩子家家的,像个什么样子。”
她破天荒的乖巧了一回。点点头,将刚刚脱下的衣服一件件穿上了。
“乖,现在,该办正事了。”
她低下了不甘的小脑袋,任我揉乱了她的头发,像是只屈服于化毛膏的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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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忽然地敲响。或者说,是砸响。
急促又巨大的响声,让我不由地联想到了抓奸现场。头皮发麻,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对,我又没干什么,怕个屁啊。
“珊珊!珊珊!你在里面吗?开门!给我开门!”门外传来了男人的呼喊。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打开房门,周翔像疯子一般冲了进来,一把将我推开,嘴里说着:“珊珊,珊珊!”
然后他便惊讶的看到,曲珊珊全须全引的坐在那儿,手里捧着《三年高考·两年模拟》,正在专心的做题。
“周老师,有何贵干?”我忍住笑,道,“我在辅导珊珊的数学呢。”
曲珊珊抬起头,正欲说些什么,被我呵斥道:“低头,做题!再不努力,下次考试你还是20分!”
“对不起...冯兄弟,我听说...”周翔脸上全是惭愧之色,“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不好意思,我这就走...”
“等等。”我叫住了周翔,道,“麻烦周老师记住,里面的情况,和周老师之前想的一样。这样,对珊珊好。”
周翔感激道:“我...明白!冯兄弟,谢谢你...”
为周翔打开房门,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看到他会意的踉跄倒地,我关上了房门。
“看什么看?继续做题。”
我敲了敲桌子,用抑扬顿挫的声音道,“现在多刷点小题,怎么也能多拿个四五十分。之后你还要艺考,哪有时间来补数学?”
“知道了啦!”曲珊珊双手捂住耳朵,道,“你吼辣么大声做什么嘛!”
我被她的样子逗乐了,嘿嘿笑道:“诶,珊珊,这张纸条,是不是写给周老师的?”
虽然她低着头,但我仍然能看到她脸上的苦涩表情。
沉默了一会,她轻轻点了点头。
“那...我帮你传给他?”我试探道。
更久的沉默后,她轻声道:“好,麻烦...帮我还给他吧。”
“诶,小冯哥哥。”
忽然被她叫出这个昵称,听到耳中却和之前的感觉完全不同。
“你觉得,喜欢上老师,有错吗?”
我斟酌了一番,道:“从师生关系上来说,老师作为强势方,很容易因为被动或者主动的影响,让学生产生服从、甚至暗恋的情绪。如果身为老师,却利用这点来绑架学生的思想,那便是一种不可饶恕的失格。”
“但是,我觉得周老师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我说,“如果,这是你深思熟虑后的想法,而且能持续到合适的年龄,我觉得没问题。而且,我会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