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后,众人亦皆是云里雾里,不明白这场考核到底是谁赢了,加之何远的话需要他们查查资料消化一阵,散会当即,一众人都是埋头不语,各回各组了。
老何第一时间便受到了小跟屁虫的祝贺,小家伙嘴这叫一个甜呀,什么英明神武,帅气凛然,总之吧,能用的褒义词全都给他用上,夸得老何飘飘欲醉,找不着北了。
其实何远也奇怪,崔依依原先的马屁功夫着实不怎么的,然而这会儿怎么变熟练了?
殊不知,在他演讲的后半段,崔依依根本就没听,她偷偷摸摸抓住柳琴琴,死乞白赖要请教拍马屁的功夫。
柳琴琴是谁呀?
那是小财迷,马屁功夫出神入化,她只是随口教了几句,便叫崔依依的功力上升了一个级别。
人员陆陆续续撤离会场,然而此时的评委席,却还有三人坐在原地,没有离开。
齐韵莹、齐志宾、仲航永,三人望着前方,各怀心事……
仲航永不是外人,小妖精这会儿说话也不必顾忌什么:“爸,我怎么觉得何远的话耳熟啊,记得很久以前听谁说过,好像连语气都一样。”
齐志宾喝了口茶,缓缓道:“你不会把你来无影去无踪的师傅给忘了吧。”
“哦,我想起来了!”齐韵莹妖媚的小眼儿露出一丝恍然的神色:“对对,这些话以前就是师傅说的,难怪听着耳熟呢,不过……”凝了凝神,小妖精皱起眉头:“这也太巧了吧,有些段落连语气都一样,爸,听何远的意思他也是个老记者了,你说他会不会认识师傅?”就像父亲说的,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傅消失几年了,齐韵莹还真挺想她。
“咦,盈盈还有师傅?”仲航永回过神来,奇怪地看着齐志宾:“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认识齐志宾有些年头了,齐韵莹也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于好友女儿的成长,仲航永一直倍感惊诧,几年时间从一个毛头小丫头瞬间成长到足以和自己抗衡的地步,不可谓不是个奇迹吧,照老齐的话,看来是那个神秘师傅的功劳啊。
“你也没问过我,跟你说干嘛。”瞧着老友要揍人的模样,齐志宾呵呵一笑:“开玩笑的,其实我都没见过她师傅几面,盈盈能拜她为师也是机缘巧合,不过嘛,那人只教过盈盈一年,就神秘失踪了,近些年通过关系我也查过,不过还是没有这个女人的消息。”
“女人?”
“是啊,而且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呃,盈盈你掐我干嘛。”齐志宾揉着老腰,神色痛苦。
齐韵莹没好气地等他一眼:“别说没用的,妈可叫我监视你呢,说你最近老是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哎呀,我还不是为了报社啊,盈盈你可得替我解释解释去,我冤不冤呀。”齐志宾这一生就怕两个人,一个是多疑的老婆,再一个就是这好女儿了。
仲航永被父女俩打败了,插话道:“老齐你赶紧说,到底她师傅是谁,你人脉不是挺广的么,实在查不到我也能帮忙,不过据我所知,丰阳有名的记者没有个漂亮女人啊?”他细细回忆,还是毫无线索。
“我不是说了,她很多年前便离开了,而且盈盈这师傅好像不是记者,如果真算起来,倒是叫她侦探来得合适。”
“侦探?她擅长分析推理?”仲航永心思一动,珊宇报社缺的就是这类人才,如是能把她拉拢进来……
齐志宾岂能不知他心中所想,无奈摇摇头:“别动心思了,连人都找不到,还谈什么别的。”话音一转,齐志宾严肃了一些:“好了,先不说她,何远这个人,你怎么看?”
“看不透啊,唉,看不透,老齐你呢。”
齐志宾苦笑一声:“我也是啊,看不透,好像很厉害,又好像……”他倒真不知怎么形容了。
“他除了吹牛还会什么?”齐韵莹眼珠子一转,埋汰起老何:“你们别看他刚才好似头头是道,其实就是嘴皮子灵活点儿,除了这个,他基本就是个废物,爸,千万别被他的外表迷惑了,如果何远做了组长,那七组就完了,珊宇就完了。”如果何远同志听到这些话,不知会不会把小妖精鼻子给咬下来。
齐志宾颇有深意地笑了起来:“忘了上次潘恒提前来丰阳,在没有任何前兆的情况,何远便得到了第一手资料,这说明什么,他有人脉啊。”
齐韵莹切了一声,撇撇嘴:“什么人脉,唬人的,他是恰巧在路上碰见了他们的车队,这才看见了潘恒。”
“那采访到潘恒的事情呢,崔依依说的神乎其神,这不会有假了吧?”
“什么呀,运气,都是运气。”齐韵莹继续死撑。
“你说过他摄影技术很好,手机连拍竟能掌握的如此精妙,这又怎么解释?”
“嗨,现在很多软件都能改时间日期的设置,他用一个小时拍完,然而拿软件改一下时间,其实就是唬人的,爸,你可别被他骗了!”齐韵莹语重心长道:“绝对不能重用他,我这可是为了报社着想,爸你是股东,不会跟钱过不去吧,报社一倒闭,咱一家三口吃什么去呀,唉,最后可能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哎呀,想想都可怕。”小妖精直接把问题上升了高度。
“呵呵……”齐志宾、仲航永都笑了:“那依你的意思呢?”
唉,齐韵莹故作无奈地叹息一声,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模样:“咱们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开除他不是,嗯,要我说就先把他放六组磨合磨合吧,如果日后出了问题,再商量何远的去留,这考核嘛也没进行的必要了,耽误时间,您俩看怎么样。”
齐志宾看了看女儿,后而转身招呼起老友:“老仲,你饿不饿,快中午了,咱俩吃点儿东西去。”
仲航永摸摸肚子:“别说,还真饿了,走,吃点儿去。”说着两人真就施施然地朝外走去……
小妖精差点儿没被他俩给气死,心里这个恨呀,面色不善地一拍桌子:“都给我回来,你们倒是回句话呀,成还是不成!”张罗了变天,竟敢不理自己?
齐志宾停下脚步,苦笑不迭:“盈盈你要是想留下何远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做父亲的岂能不知女儿心里的小九九。
齐韵莹为了留住何远,已经到了不管不顾的地步了,轻哼一声:“没错,我就是想留住他,六组人员最少不说,实力也是相对较差的,好不容易来了个何远,你又要他当组长,哼,今天你要不给我个交待,晚上妈问我你一天的动向,鬼知道我会怎么说。”瞧她多狠呀。
“咳咳,这个,第三场考核还没分出胜负,何远也不一定能当组长啊,再说考核的事情已经宣布了,若半路停止董事会还有什么威信,看何远的样子也是对这个组长很感兴趣,咱不能耽误人家啊。”定了定神,齐志宾出了个主意:“这样吧,你去找何远谈谈,如果是他自动退出,那谁也讲不出什么了。”
叫那货自动退出?那还不如叫死驴下蛋来的容易呢!(某驴不满:不许侮辱驴!)
瞧着女儿一脸郁闷,齐志宾忽而提醒道:“前些日子六组不是接了个采访任务么,如果你感觉何远能当组长,那就趁现在多用用他,给六组积累些业绩,等换组调人的时候也有保障,呵呵,那可不是一般的采访任务啊,如果做成了,定有不少人抢着进六组呢,到了那时,你还怕没人可用么?”
齐韵莹娇媚的小脸儿明显一怔:“哪个采访?”六组一天的采访太多了,她哪里记得过来。
“呵呵,你回去翻翻案子就知道了,我跟老仲先去吃饭了。”言罢,两人退出会议室。
采访?
有这么重要的采访么?
齐韵莹连饭都没顾上吃就匆匆赶回办公室,从抽屉里翻出一摞任务单,细细搜索起来,从最近几天的开始,一篇一篇翻找着,然而二十分钟过去了,小妖精仍一脸狐疑:“十几天前的都找了,哪有啊?”
蓦然,齐韵莹心思闪动,她恍然地拉开右手边抽屉,从中取出一个牛皮纸袋,解开细绳,抽出一张任务报表,她记得很清楚,这任务被派遣了有些日子,然而刚到齐韵莹手中时,便被她列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随手收了起来,谁知父亲竟说的是这个采访……
“没错呀,只要完成这任务,六组就风光了。”
齐韵莹边自言自语边又草草扫了便内容,轻叹一声,将采访单扔到桌上……
一缕阳光透过窗子飞进屋内,洒在了纸面,A4纸布满密密麻麻的小字,然而右下角的三个字体,却是其它字的两倍大小,那三个字赫然是……莫曼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