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很平淡的过了三天,四月十六正是老四婚宴的前一日。
只是,这风平浪静、喜庆祥和的气氛之下,却实际上波涛暗涌。
“满满还没找到?”小龙女问了我一句。
我神情严肃的点点头,自从三天前满满失踪,我的玄铁剑也不见了,虽然不排除这丫头偷走我的剑拿去玩,但是这个时间点太敏感了,她不太可能因为我说她两句,就在大敌环伺之时这么没有分寸。
芙妹推门进屋,笑着对我说道:“娘来了,大家都来了。”
我不禁苦笑,芙妹一句都来,我就知道肯定是家里的媳妇儿们放心不下我,就都来了。
到前院一看,果然是浩浩荡荡的队伍,蓉儿身后跟着奶妈抱着璇儿和破虏,三娘怀里抱着大闺女林林和二闺女婷儿,后面还有无双抱着我的宝贝儿子宗洋。
“夫君!”瑛儿见到我从后堂出来,扔下包裹一头扎到我怀里亲昵的叫道,看得出真的是想我想的狠了。
“瑛儿乖,想大哥了吗?”我笑着问道。
“想,白天想、梦里也想,你受伤了?伤得厉害吗?”她听说我受了内伤,忍不住检查起我全身上下,看看有没有少零件。
“没事,虽然很侥幸,但是这几日里,元气已经回复大半了。”我没看到如是,就忍不住问了句:“宗社和他娘呢?”
三娘把林林放在了地上,让她去找无双,又将婷儿递还给芙妹,然后对我说道:“我们这一路紧赶慢赶过来,换马不歇人,如是身子弱,大概是晴儿扶她去休息了吧。”
我点点头,心说:我的娘子们放不下心将孩子们交给下人看管,带着孩子五天跑了两千多里地,不是担心我担心的狠了,只怕别人也做不出这么疯狂的事儿来。
而这两天我还在这惦记着娶新媳妇儿,似乎有些那啥……
是叫负心人吧?
有点那感觉了。
但,小龙女都被我吃下肚了,这事就是硬着头皮早晚还是要提的。
只是我那外公岳父看似正在一边,准备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准备给我找碴,话到嘴边我又不敢说了。
我还没等说话,旁边老顽童和我干爹就耗上了。
“哎,老毒物,你说你怎么娶了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媳妇儿,老顽童看着都觉得不好玩!”
老顽童啧啧称奇的看着如胶似漆的欧阳锋和完颜萍,率先挑衅道。
我干爹搂着完颜萍的腰,冷冷的说道:“是比不上偷人媳妇儿好玩。”我心里那个汗啊,毒舌啊……真正的毒舌。
老顽童被一句话戳到软肋,哑口无言的熄火了。
“你说什么?”瑛姑被人家戳到痛处,火爆脾气上来,抽出匕首就要找欧阳老爹拼命,边上的耶律齐也按剑侍立,怕他这师娘出点什么闪失。
“哼,老顽童,咱们好久没动手了,不如到外面去活动活动,别在这吵,吓着我的孙儿、孙女。”
欧阳锋看满屋都是小家伙,不愿在此争吵,主动向老顽童邀战道。
“我也正有此意。”老顽童眼睛一亮,一副颇为跃跃欲试的样子,两个人把臂而出。瑛姑、完颜萍和耶律齐也各自不放心,跟了出去。
“这老毒物这把年纪了,行事依然如此乖张,看来他最近又受了什么启发,不然以他谨慎的性格,不会如此主动向老顽童邀战的。”
黄药师瞥了我一眼,以为我给了欧阳老爹什么启发。
“那老花子就不知道了,这几天光是吃吃喝喝,江夏镇也算是人杰地灵了,至少没缺着我吃穿,呵呵……”七公笑道,转而肃然道:“不若药兄与我同去,看看他们二人近来有多少进步,如何?”
“七兄请!”黄药师让道。
“药兄请!”两人也尾随而出在一边看热闹的黄药师和洪七公,两个人也饶有兴致的跟了出去。
我没跟着去凑热闹,因为我看着一双双殷殷期盼的眼睛,含情的注视着我,等着我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们。
我心说:有岳父和七公在,应该不会惹出太大的乱子。
回到我们的房里,如是正在和小龙女闲话,小龙女现在开朗多了,拉着抱着宗社的如是问长问短,显然是对这个小家伙很感兴趣。
我靠在如是边上坐了,如是笑着靠在我身上,显然是想我了。
我微微一笑,亲了亲她的额头,才将前些天的受伤经过说了一遍。
蓉儿和三娘听完都面面相觑,“真的是逍遥派的传人?”
“嗯,如假包换。只三十招,我就被那个老妖婆子打的半死,要不是靠两颗手雷一把枪,那天我们真都交代在那了。”
想起冷芳魂能在十米之内的距离避开子弹,我还不禁阵阵心悸。
“她的那把如意更是怪异,材质特殊的非金非玉,像是某种矿物结晶,芙儿的宝剑和它撞击之下,居然折断了。”
对于清鸣剑的折断,我始终都感到耿耿于怀,而且,就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满满这丫头能背着玄铁剑去了哪。
“呐!”
听我说起剑,三娘从背囊里解下一把剑,递过到我面前。
我看了看笑道:“这不是如是的那把剑器吗?”
我接过在手中掂了掂,忽然发现剑身轻了许多,掣出剑身一看,只见剑鞘中藏着一把长约三尺的剑,剑身极薄犹如蝉翼,通体晶莹透光,而在阳光下映照,居然隐隐能够看到如脉络的波浪纹。
三娘说道:“其实半年前如是就发现这剑中藏剑的机关,不过她害怕你怀疑她藏私,才犹豫再三拿来找我商量,让我做个见证,也免得你疑心她。”
如是有些紧张的看着,却不知该解释好,还是等待我的判断。
我轻轻拍拍她的手背,示意不必介怀,我相信她的话,这才将剑完全取出剑匣,举在手中端详,而这剑居然软趴趴的不受力,以我的见识也不禁啧啧称奇。
蓉儿也对我说道:“我们几个人研究了好久,连爹爹也看不出这剑的来历,它的材质虽然看似奇异,但是既不能格挡,剑身上又多裂痕,虽然材质特异,但是终究是装饰之物,难堪大用。”
我笑着忽悠道:“这次你们可说错了!这是真正的宝贝。”
我试着将内力灌输进去,剑脊忽然挺直,剑身被我内力催生出的剑芒紫气蒸蔚,更是令我和众娇妻大开眼界。
“此剑乃是寒铁之精打造,经过高温熔锻,以及经历了至少三千次的折打,将杂质全部剔除,才有了如此剔透的形态和波浪纹。”
我说着,用剑平着削向桌上的白瓷茶壶,“哧”的一声,坚硬的白瓷被我一剑削成两段,断口平整的犹如打磨过一般平整。
管它是不是,我记得如是说过这剑是她去世的爹捡来的,当时我还怀疑这把是不是紫薇软剑。
现在看来,剑脊上的两个篆文似乎笔划挺多,依稀正是紫薇二字。
反正独孤求败都死了快一百年了,这还不是随我怎么忽悠怎么是。
蓉儿也是一阵诧异,问我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心道:武侠小说里不是都说软剑要灌输真气才能用吗?
一般都是自以为内功比较牛X的人,用来卖弄的不二之选。
不过对蓉儿可不能这么说,“我想是寒铁应该韧性极好,我就试着灌输内力看看,会是什么效果。”
“原来是这样!我们研究了许久,都没看出一个所以然。”蓉儿接过软剑,也是照我的样子,将真气灌输其中,凌厉的剑气透剑而出。
如是说道:“如是最是无能,一直学不好一招半式,或许这把剑能对夫君有帮助。”
我有些惋惜的说了句:“我用惯了重剑,这种轻飘飘的剑不合我的剑路。”
我微微摇头说道,心里却是对这把暴戾的凶兵颇为不以为然。
以独孤求败的控剑能力还能误伤义士,可见他那时候内力也不怎么样。
如果灌输内力进去,紫薇剑虽然能达到刚柔相济,但是剑芒外吐,也是极凶的锋刃,不知怎得,我心里总是不喜。
芙妹看剑身上的花纹好玩,好奇的接过“紫薇”细看,她内力不足以激发剑芒,她的越女剑法也是走的轻灵直接的路子,所以虽然觉得这把剑好看,还是归剑入鞘递还给如是,说了句:“我也用不了。”
如是接过剑,又把它递到了蓉儿的手中,她说道:“茵姐说过:她用短刃不用剑,晴姐用的是金龙鞭,无双和瑛姐是君子、淑女双剑。可惜芙儿姐姐的清鸣剑碎了,但是这把剑又不合她用,不若赠与师傅吧。”
如是眼中目光询问我道。
她听我讲起过紫薇软剑的典故,虽然这剑跟随她多年,骤然送人让她颇为不舍。
但是,这把剑确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杀气凛凛,留在身边总感觉不踏实,所以她还是决定送给蓉儿。
我点点头道:“嗯,能驯服这把剑的凶性,师傅倒是最适合用它。”
芙蓉、紫薇,娇花美人闲闲相映,倒是相得益彰。
另外,我从如是眼中传来的讯息,看出她似乎已经和蓉儿达成攻守同盟了,不由心中微微一喜,但是又泛起愁来,别人都好说,最主要的还是要看芙妹这一关。
蓉儿微微推辞一番,但是她懂得如是心意,会心一笑就将宝剑系在了腰间。
转眼将近正午,张明德父女又来送午饭。
今天骤然增添了这么多人口,我干脆决定拉着大部队直接到张家店里去。
七公听说有好吃的,架也不打了,第一个嚷嚷着去吃饭。
老顽童也不傻,知道老叫花子最会吃,听他说吃,也就不跟我老爹切磋了。
我们十几口人浩浩荡荡从余府出来,把张家老店给包圆了,张明德看我们这么捧场上门照顾生意,高兴地合不拢嘴,张罗着拼桌,吩咐他娘子收拾酒食。
今天来的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尝到江夏的地方特色小吃,虽然襄阳也在江边,但是汉口、江夏一带的小吃也有自己的特色,让大家都赞不绝口,就连厨艺最精的蓉儿都微微点头说道:“他这店里的卤味虽然做法粗糙了些,但很入味,细细品尝虽然变化不多,但却让人觉得百吃不厌;这鱼汤炖的火候也是极好的,看似简简单单,但是不入葱姜大料等佐料,能将鱼汤炖的如此鲜甜,确实很见功力了。”
我笑着接口道:“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今天张家老店反其道而行之,却让我师傅说出一个好字,确实难能可贵,来我敬诸位长者一杯。”
我端起酒杯,也不具体署名了,关系太乱,知道不知道,看透没看透的,反正酒桌上没大小,我的地盘我做主。
所幸黄药师洒脱,洪七公豪放,周伯通心思淳朴,老爹更不会和我计较。
他们四个人互相打了大半辈子,斗了大半辈子,是敌非友,但是老来却是生出惺惺相惜之感,今天因为我们一家而团坐于此,大家都举杯一饮而尽,把刚才初见之时的不快,都渐渐的抛到了脑后。
除了蓉儿在我身边,她们其他的女子一桌,我的大小娘子围着瑛姑和完颜萍、耶律燕,倒是有她们自己的话题。
“嗳,刚才战果如何?”我戳戳老顽童问道。
“哈,当然是平手了,不过我还有压箱底的本领没有用,专门留着对付黄老邪的。”
老顽童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的和我讲起刚才和我干爹一战的详情。
“哼……”欧阳锋在一边听出老顽童言辞间的蔑视,他自认为武功大进,老顽童刚才也并未占得上风,不禁微微有些怒道:“你有进步,某家自然也不会落后,我还没施展我的惟我独尊神功,今天就拿你开开张。”
说着,他右手成爪,抓向老顽童。
七公和他多接触了几日,伸手将他拦下道:“欧阳兄,喝酒勿动气,伯通就是这么个脾气,你却和他计较。”
我也是赶紧劝酒,他俩这才没伸手掀桌子。
酒过三巡,我们自然聊起了明日的婚宴和几日来没有声息的冷芳魂。
“莫老大和老四这忙的焦头烂额的,还要布置会场内外的侍卫人手,明天人多了鱼龙混杂,正是冷芳魂突击的最好时机。”我分析道。
“只是以她的身份和矜持,她会这样做吗?”老爹问道。
“会,她所谓的一招败敌,不过是用先天气场威压对手,如果遇到有人识穿她的伎俩,她就毫不犹豫的改变对敌策略,我和她的一战就是最好的例子。她是一个武功绝高,冷酷利落,又心思缜密,通过几次接触,我发现她的应变能力极为可怕,总是能因势利导,将她的长势扩大到最大化,她是我见过的最难缠、最可怕的敌人。”
在我心里除了冷芳魂以外,还有一个史嵩之让我头痛无比,他的狡诈和阴险比冷芳魂有过之而无不及,更令我抓狂的是他滑不留手的性格,一击不中则立即远遁千里绝不纠缠;我们正式撕破脸皮之后,他借着冷芳魂的势力,对我穷追猛打,我能梦中惊醒,也从侧面说明了他给我带来极大的压力。
“这个我知道!”
老顽童忽然叫道。
看大家注意力都转向他,他才的得意的说道:“小杨过跟我讲过,关于先天力场禁锢人行动的可能,我试验出的阴阳鱼也有同样的作用。”
我听得心念一动,阴阳鱼?莫不是……太极拳的雏形?
“那人武功真的这么高吗?”蓉儿眼中满是关切之色,如果不是老一辈都在她只怕真的忍不住不避芙儿在场,而直接扑到我怀里了。
我没及细问老顽童,但是见我“岳父”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有些不喜我和蓉儿的亲昵之态。
好在……
我见七公还没有发现不妥,想来他感情还没有细腻到分辨出什么是爱情的地步。
我咳嗽一声说道:“咳……只怕比当年的天山童姥还要高明不少。”
在座的除了我岳父黄药师以外,都知道天山童姥巫行云是何许人也,只有他老人家又是微微一皱眉,问道:“巫行云是何许人也?天山童姥又是做什么的?”
我见成功的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就粗略将天龙八部的故事和逍遥派的渊源讲了讲,又穿插了从少林寺听到的关于虚竹、李明月夫妇和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关系,以及魔教的形成及演变过程,我们聊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把事情的关系理清楚。
七公和我岳父都不禁叹息,七公说道:“我与一灯大师相交多年,却从来没听他提起过大理段氏还有这么一段掌故。”
我心说:虽然《天龙八部》没有交代后事,但是以段誉的性格,他执政国事必然一塌糊涂。
大理国历来君权与相权分歧严重,听江湖传闻,段誉在中年也是被迫退位出家避世,想来也是与高氏一族斗争失败的结果。
而从武学上说,他不但没有将凌波微步和北冥神功两项绝艺留下,还把本家的绝学六脉神剑带进了棺材,可见他做人实在是失败,和他的废物义兄虚竹也有得一比,还真是一对儿标准的难兄难弟。
“或许,其中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众老点点头,他们都知道大理国的国情,段氏和高氏的争斗延续了将近两百年,王族与世家的不合是尽人皆知的事,想来一灯大师也不觉得此事光彩,自然不愿提及。
“小杨过,你放心吧,有我老顽童在,有老叫花子在,还有黄老邪和老毒物在,那女子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怕她。”
老顽童说的虽然在理,但是他啃着一只鸭腿,胡子上沾的油花花的跟我说话的样子,让我感觉他的话不是那么可靠。
“我也感觉这些天太过平静,总给我感觉,他们在酝酿一个极大地阴谋。”
这些天我每日里枕戈待旦,都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却迟迟未见冷芳魂出招,我不免有些着急。
因为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在老四婚宴上不合时宜的出现。
“不必如此紧张,如果明日里无事,我们大可放心回转长安,等她上门。”蓉儿劝我道。
我点点头,心说也只能如此。
只是冷芳魂这天马行空的思维方式和她每每出人意料的进攻方向,让我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让我感到极为不耐烦,特别是当自己扮演老鼠角色的时候。
我自然明白这是冷芳魂的疲敌之计,其目的就是为了用无形的气势让我急躁、恐慌,但是知易行难,无人之时,我还是会感受到自己内心深处的一丝恐惧。
现在我才真的发现,在这种活了过百岁的老家伙面前,我真的还是显得太稚嫩。
别人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可笑的,而今天我面对的这个绝对实力,还拥有惊人的智慧和毒如蛇蝎的心性,我真觉得自己有些可怜了。
我们在张家酒店一直坐到掌灯时分,回到余府后,我趁着时间还早抽出一点时间,钻进了蓉儿的屋里。
“蓉儿,我想你,这次差点就见不到你了。”我搂住她深深的一吻。
唇分,蓉儿眼中含了泪说道:“别这么说,听着都让人揪心,如果你不在,蓉儿也活不下去了……”
蓉儿话音未落,门就被推开,门口站着的正是我的岳父黄药师。
“你们!”他虽然猜到了,但是亲眼所见之下,一向行事惊世骇俗的黄药师也觉得一时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我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而且来人还是蓉儿的父亲,芙儿的外公……
“爹!”蓉儿也是羞红了脸,羞恼的喊了一声,一面将房门掩好,拉着脸色铁青的黄药师坐了下来。
世人对他多有误解,认为他行事乖张,是个倒行逆施,不忌礼义廉耻、三纲五常的狂人。
但是,我最清楚他的性格,他遵从古礼,反对当下的程朱义理之学,而并非真的疯子。
相反的,他最重视家人,如今看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婿搂在一起,我怕他现在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了。
蓉儿拉着我扑通跪倒,对着黄药师说道:“爹,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而且这孩子无数次为了我出生入死,他所做的一切的一切,几乎都是为了女儿,他待我真的极好,你别为难他。”
听到这儿,黄药师脸色稍微的缓和了些,“芙儿知道这事吗?”
我和蓉儿摇了摇头。
黄药师跟我对了一眼,忽然又勃然大怒,一拍桌子说道:“我从以前就看你小子贼眉鼠眼的,不但骗我外孙女伤心,又骗走我的徒弟,现在连我女儿你也引诱。”
说着他一掌拍到我眼前。
大敌当前,我不能再像以往那样任他痛打一顿出气,我闪身欲躲开,蓉儿却挡在了我的身前。“你要杀,就把我们一起杀了算了。”
黄药师怕伤到女儿,赶紧撤掌。
“蓉儿,你什么时候能肯听爹的一次话,当初你不肯听爹的,嫁给郭靖那个蠢笨如牛马的家伙,耽误你将近二十年的时光。但是,他虽然脑子笨,但是对你还算是专情。这小子花花肠子太多,你看看他现在身边这么多女人,你能保证他能始终对你好吗?别拦着我,爹爹要杀了他。”
“爹!你忍心看着我和芙儿的孩子从小就没了父亲吗?”
蓉儿心知我不会束手待毙,但是如果我俩动起手来,哪一方落败被杀伤,她都没法承受,只好忍痛说出她心中守着的最大的秘密。
黄药师再次石化,他没想到自己新添的外孙和外孙女,居然也是我的孩子。
他闭目思考半天,叹了口气说道:“别人说我邪,但是我没想到你小子居然比我还邪。我现在给你一条补救的路,除芙儿和无双以外,把你其他的女人都杀掉,我可以考虑原谅你这一次。”
我冷然道:“这件事我办不到,而且,如果你敢对她们下手,我绝对不会再对你客气。”
黄老邪见我不肯妥协,而且态度强硬,他的执拗邪气也上来了,森然说道:“如果我非要杀了她们,你又待怎样?”
我看了看蓉儿,她对我摇摇头。我第一次违背她的意愿,说道:“那今天,我们必须只能活一个。”
“哈哈……你小子够狂,但是却唬不住我,纳命来。”他说着一掌拍出,攻向我面前。
我担心蓉儿受到波及,用柔劲将她送到一边,然后推门飞身而出,站到了院内。
黄老邪也跟了出来,“用你的剑,空手你没有丝毫的胜算。”我微微一笑,但是笑容里却透着丝丝凉意。“那也未必!”
“狂妄!”黄药师大怒,一上来就用出了他的看家本领奇门五转,一掌向我胸口拍来。
我祭出降龙十八掌,一掌亢龙有悔拍出,硬是和他对撼一掌。
黄药师“咦”了一声,他没想到我的内力居然在短期内提升了这么多,居然和他八成功力的一掌斗的不相上下。
我自从得了三花聚顶神功和龙象般若功的秘笈,书中记载的先天神功残卷和龙象般若功互相印证之下,我在短短的半月之间,居然将龙象般若功练到了第六重。
特别重铸了被冷芳魂重挫了丹田内息之后,龙象般若功更是隐隐的突破了第六重境界,进入了第七重。
由此,内功已经不再是我武功中最薄弱的一个环节,而降龙十八掌在龙象般若功的辅助下,更见威力无匹、刚猛无俦。
再结合了我与天鸣和冷芳魂对战时候的宝贵经验,我的掌法里不经意多了一些细节上的变化,出掌的角度发力的顿挫节奏,简单的降龙十八掌居然给人一种千变万化的感觉。
而在战阵前,细微的变化也足以将战局引向完全截然不同的方向。
所以,我和岳父的一战,居然充满了无穷的变数。
对拆了十几招,不禁惊动了四下里的人,七公和我干爹最先赶到,见是我们两个在对战才放下心来。
不过,看了一会儿七公就发现苗头不对:“哎?这爷俩怎么今天火气这么大,下手可都够重的啊。”
“我看怕是七兄技痒了,想下场活动活动筋骨吧?”欧阳老爹双手抱在胸前说道。
“呵呵,不过杨过小子对降龙十八掌的理解,居然精进这么多。这打从大胜关算起,一晃也不过一年时间,这小子的悟性确实高啊。”
七公很快的觉察到我在掌法中加入的变化,单从对掌法的理解,我已经形成了自己对掌法的认知,从这一点来说,已经超过了逝世的郭靖。
黄药师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连老顽童都被惊动,在边上指指点点,加入了讨论。
他面上有些挂不住,一声轻啸,我两人之间的对战情形又是一变。
“叱”一枚青石迎面打向我的期门穴。我挥袖化解攻势,还顺手将石子弹向我老丈人,劲力之巧,方向之准,都让旁观的三老心里暗暗喝彩。
“哼!”
只有场中的黄老邪极端不忿,在他眼中,我这种做法无异于赤裸裸的挑衅。
他右手连弹,“叱、叱”两声,石子一快一慢的弹出,而后发的那颗先至,撞碎了弹回的那颗石子。
“叱”又听见一声轻响,一颗石子从他手中弹出,撞在了第一颗出手的石子上,那颗被撞击的石子速度更是快赶上了步枪的枪弹速度,直奔向我顶门印堂穴打来。
这一下挨上,那绝对是爆头的效果,其他方向避闪已然来不及,只好一个铁板桥折腰后仰,堪堪见石子贴着鼻梁飞过。
场边三老看的都是暗暗皱眉,蓉儿更是在一旁暗暗担心,手不经意的碰到腰间的紫薇剑,却始终没法握紧剑柄。
黄老邪就是逼我躲这一下,看我拧腰闪过,他双手连弹,八枚石子齐出,竟然将我周身要穴完全笼罩了。
我心道这还真算上一门神通了,好在我事先防备了他这一手,从腿边枪套里取出我心爱的仿格洛克17式连发枪,对着石弹连环八枪。
我是铁了心和他对上了,第一,我要保持全盛的状态迎接明天的大战,士气可鼓不可锉。
第二,我容让他多次,这次他的要求太过分,我必须针尖对麦芒一次了。
所以,当满天石粉落地,黄老邪的脸色越加难看。
“爹,您看,过儿把那把剑送给我了,他说这是寒铁之精所铸……”蓉儿忽然灵机一动,将紫薇软剑取下,挡在我俩中间,对着黄药师说道。
“哼!”有这么多人在场,黄药师顾及女儿的颜面,强压着怒气,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老爹见黄药师走远,凑到我身前连挑大指,他现在自觉又和周、黄二人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不过想要胜他们一招半式却是千难万难。
看黄老邪在我这儿吃瘪,他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
虽然黄药师没动剑,但是我同样没有用我最拿手的剑法,没有对我必胜的把握,这也是这些化石级的老头子们不喜欢和我动手的原因,打赢了固然不光彩,打不赢更丢人,我老丈人被我气的暴怒之下,两次跟我动手,这次更是成了众人的笑柄。
我两个之间矛盾激化至斯,倒真是可怜蓉儿夹在中间为难了。
我想和她道个歉,但是周围许多人在场,我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有些苦涩的对她笑笑。
“你快回去看看吧,我担心爹爹他……”蓉儿怕自己父亲真的凶性大发,引发什么不可挽回的矛盾,到时候就悔之晚矣了。
我这才醒悟,也真怕他对我几个宝贝儿下手。
我匆匆告了个罪,就回自己院子去了,留下了老顽童和洪七公面面相觑。
“蓉儿,你爹和过儿这是怎么了?每次见面都要掐一架。”
七公记得那年在华山,我就被黄老邪痛打一顿,依稀记得起因是关于小芙儿和陆无双,却不知这次是为的什么。
蓉儿早就想好了说辞,跟七公解释道:“师父,是这样的,刚才我们聊到独孤九剑,据冷芳魂讲,独孤九剑是改编自逍遥派的剑法,过儿就说他在山洪中练剑所体会到的剑意更贴近于原剑法,说的爹爹有些不高兴,两人就动起手了。”
七公自然知道她言不尽实,两人论剑,却为何要比掌?
但是他不是刨根问底的人,看蓉儿不想说,就懒得再深究,拉着老顽童走了,这边的一场风波才算平息。
我先去找牛三,让他抽出一百骑射营的弟兄,给我分三班守卫我住的小院,除了我的娘子以外,任何人不允许入内。
牛三眼里不揉沙子,听我给他下命令,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我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看我大小媳妇儿都老老实实的在等我回来,才放下心来。
我抱起林林,这丫头就是嘴皮子好使,一张巧嘴儿随我,说出话来吐字也清晰,条理性又强,俨然一个小大人一般,随便说出句话来,都把我们满屋子人逗得开怀大笑。
我没敢放她们各自回屋,我们凑在一起打了半宿的马吊。
到后半夜,如是、芙儿和无双都哄着孩子睡下了,三娘才问我道:“今晚上怎么了?回来就见你忧心忡忡的。”
晴儿、小龙女和瑛儿也都瞧着我,以为我又有什么为难的事。
我看看她们四个,心想还是应该跟她们打个招呼,如果真有什么意外,也不至于惊慌失措。
“你们跟我出来下。”我严肃的把她们叫到了院子里。
“到底什么事?这么严肃?”晴儿看三娘最后一个出来,把门掩好,迫不及待的问我道。
“我今晚上,为了点事,在师傅那里得罪了黄岛主,他说要对你们不利。虽然是句气话,但是他那个脾气,我担心他真的说得出做得到,这几日你们都笼着点,别离开我身边,也别让芙儿和无双知道。”
我言辞间还是有些闪烁,我还不知道瑛儿是否被告知我和蓉儿的关系,但是现在还不能让小龙女知道。
玩了两世的师生恋,不知道这是不是成了我的宿命。
三娘和晴儿自然听出我的弦外之音,小龙女从不擅长刨根问底儿,所以我说什么,她就听什么,我说完就见她点点头,显然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其实也没什么,我想他老人家也不想把事情闹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应该还是一句气话,我已经安排了牛三和马光佐带着一百枪手在院外巡逻,你们放心去睡吧。”
我看她们几个也被我吓得有些紧张了,不由歉然的说道。
我还没说完话,忽然我发现三娘有些走神了,回头一看却是蓉儿来到了我们背后。“蓉、师傅你怎么来了?”
“你让牛三设的三班岗这么大动静,我能不过来嘛。”
蓉儿苦笑着说道。
她和三娘用眼神沟通了下,三娘明白她是有话要和我说,就识趣的领着三女回了房中。
院内就剩下我们两个人,蓉儿主动牵着我的手说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动这么大的气?”
“再不反抗行吗?你爹他打我、骂我,一次、两次我都可以忍,但是他竟然拿三娘和大家来威胁我,我没跟他动刀子就算是不错了。”
我心中止不住的怒气喷薄,许久没有爆发的戾气陡然上升,让我身边的蓉儿都感觉到一阵寒意。
“爹打伤过你?”
蓉儿并不知道这些事,有些事我不想让她担心,也吩咐过芙儿别说,黄老邪自然不会自己找蓉儿说起他打伤过我的事。
因此,蓉儿对这事一直都蒙在鼓里。
“嗯,在临安的一次,他就差点杀了初晴,我们用九阴真经的疗伤大法,闭关七天七夜把她救回来,第二次在华山上,他把我肩胛骨打碎,我也没怪他。”
我累积的怨气骤然爆发,不禁越说越怒。
老话说得好,再一再二不再三,你再来威胁我,我管你是谁,跟你死磕。
蓉儿苦笑不已,她听我连敬称都不用了,知道我心中愤怒已经到了极点,赶紧软语相慰道:“好了,别生这么大的气了,他终究是我爹爹,你和他矛盾这样激化,我又该如何是好?”
我一听蓉儿哄我,火气很快退了下去,心说这样僵着也不是个事儿,也不可否认,我做的这些事情,在黄老邪眼中,都够千刀万剐的了,要不是芙妹和蓉儿一直拉着他,我们早就要躺下一个了。
“嗯……其实我也知道,他老人家,在这世上只有你和芙妹……可能还有璇儿和破虏两个是仅有的牵挂,其他人的生死他一概都不顾及,所以我这么做,他不肯原谅我也是对的。只是,他开的条件,我实在做不到。”
“傻瓜,平时不是猴精猴精的嘛,怎么今天就一个劲儿的犯傻,你不是一直都跟我说:漫天要价着地还钱吗?今天一戳到你的小心肝儿,你就怒了。”
蓉儿娇嗔着埋怨我道。
我微微苦笑道:“差点被你爹一指头戳死,能不上火吗?这就叫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讨厌,哪那么多俏皮话儿。”蓉儿轻轻打我一下说道。我笑着答道:“这还不是你先说的。”
“你现在都不让着我了,这么一点小事都跟我斤斤计较。”蓉儿皱着小琼鼻对我说道。
我知道她没真的生气,但是也只好陪笑着说道:“你看看有什么办法补救一下,让我装儿子、装孙子,装兔宝宝我都无所谓了,这样可以了吧?”
让蓉儿胡搅蛮缠一番,我的心情好多了,调笑着说道。
虽然,蓉儿不知道兔宝宝是何物,但是从字面的意思理解,知道我是说装的无害点、可爱点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乐了出声。
“咯咯……好了,跟我去磕头认个错,不会有事的。”
蓉儿就在这话茬等我,看我这么配合,就认真的对我说道,末了小声的在我耳边说道:“等回来,你想怎样,蓉儿都随你,好不好?”
我只听这一句,下边盘龙枪就硬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血液下涌的缘故,我大脑连思考的反应都没有,直接点了点头,跟门前的哨岗打了招呼,就跟着蓉儿出了院儿。
“哎蓉儿,你说,要是我们有个孩子过继给你们黄家,你爹能放过我不?”
我忽然又有了一个以儿子换和平的想法,抑制不住征求下蓉儿的意见。
蓉儿也是眼前一亮,说道:“这倒是个办法,不过……”蓉儿看看自己平坦的小腹,言下之意孩子又不是说有就有的。
我嘿嘿一笑:“先答应他就是,省得他来找我麻烦。”先开出张空头支票,至于什么时候兑现,那就要看我心情好不好了。
敲响黄老邪的门,他在屋里问道:“蓉儿吗?进来吧。”
我和蓉儿推门进屋,他一看我也来了,出奇的没有暴起伤人,根本没搭理我的在灯下看着书。
我心知我们俩打起来谁也占不到便宜,乒乒乓乓的再引来人,只会徒增笑柄,所以,我也没说话,站定蓉儿身边。
她扯扯我,然后跟我一起跪在了黄老邪跟前。
黄药师看了我们一眼说道:“你们的事我不管了,不过你要敢欺负蓉儿,我一定杀了你。”
我还以为我耳朵听错了,没敢起身,偷着看了看蓉儿,看她抿着嘴儿偷笑,隐约觉得我好像是上当了。
果然她把我拽起来说道:“我跟爹爹打了个小赌,他说你肯定不肯来认错,我说你肯定会来,进来绝对不顶嘴,跪下就磕头认错。”
我这才恍然,黄药师看我一进门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起来后又是一脸茫然,就知道我事先不知情,只是对蓉儿言听计从的来赔礼,他气也消了大半。
我心中很高兴,赶紧上前大礼参拜:“多谢岳父成全!”哎呀,黄老邪你真可爱,我就差抱着他大腿,替他擦鞋了。
黄老邪平生最恨软骨头,但是我今天下午跟他死磕了一场,而且不是第一次跟他死磕,他就知道我不是个轻易服软的人。
他看我今晚上态度还不错,虽然我的风流甚为被他诟病,但是他看得出自己女儿是真心喜欢我,所以干脆就不管。
只是看我这谄媚的样子,又恨不得一脚把我从屋里踢出去。
“哼,滚吧,别打扰我看书。”
我爬起来,心里一顿靠,心说你是不是在看彩画版的金瓶梅啊?
这么专注,当然我面上不敢表露出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恭顺,倒退着出了屋。
我此时只感觉自己身轻如燕,老虎都能打死两只,冷芳魂算什么?
明天真要来了,站着进来我让她横着出去。
蓉儿见我如此亢奋的样子,忍不住感到有趣,手掩着口轻笑,那样子真是俏丽无双,我高兴地把她抱起,在空中转了两个圈。
“真是……放我下来,要再让七公看到……”蓉儿脸上一红,轻笑着对我说道。
我这才醒悟,让她自己双脚落地站在我跟前。
蓉儿继续对我说道:“好了,别太慌慌张的,你的心态、身体的状态,都没有调整到最佳的状态,怎么应对明天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为了我别让自己有任何闪失,好吗?”
蓉儿牵着我的手,眼中含着泪说道。
我郑重的点点头说道:“为了你,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我把蓉儿推入墙角的暗影中,我们两人的身影,又融合到了一起。
四月十七,半个江夏县都在议论纷纷,百姓们口口相传,议论的都是余家的公子结亲的喜事。
余府的喜庆气氛,相比前些日子,更是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府内外的丫鬟、仆从,甚至侍卫都换喜庆的服饰,宾客盈门更是人人开口见喜,整个余家大院都浸染在欢乐祥和的气氛当中。
“凌波今天好美啊!”
芙妹一边帮凌波盛装打扮,心中不免有了比较之意。
张青芝总归只是陪衬,虽然置办的嫁妆都是同等的,但是气势上不禁输了一筹,她眼神中也不禁生出了一丝艳羡。
“小四他对我是极好的。”凌波嫣然一笑道。
“还叫小四,马上就该改口叫官人了。”初晴一面替徒弟往头上别着珠钗,一边打趣道。
“是、是,师傅。”凌波有些撒娇的笑道。
“哎,真是快啊,转眼凌波也要出嫁了,师傅现在还能回想起七年前,你刚跟我走江湖时候的样子。”初晴不禁有些感慨。
凌波一阵恶寒,对于她来说,行走江湖,就像是给师傅做了多年丫鬟一般。不过,今天终于算是彻底熬到头了。
“咯咯咯……”芙妹禁不住自己偷着笑出声来。
“什么事这么好笑啊?”凌波笑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起大哥说的,凌波以前过的是茹毛饮穴的生活。”
芙妹很淫荡的眼神对着晴儿使了个眼色。
初晴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有次被夫君嘲笑,她和徒弟的暧昧关系,还在郭芙、程瑛和陆无双三个人面前实际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做茹毛饮穴,彻底的把她们带坏了。
“茹毛饮血?不会啊,伙食都是我负责的,要是吃生肉,师傅肯定先不干,肯定拿拂尘抽我。”
小时候没少被师傅抽,今天趁着大家心情都不错,借机抱怨两句。
“不是的,”芙妹笑着在跟她咬耳朵,没说完就给凌波闹了个大红脸。
“师傅,你怎么这些都说……羞死人了。”凌波羞得难以自抑,不依的嗔道。
“当时不是以为……都是大姑娘了,怕什么?出嫁还不是要伺候丈夫的,要是没有师傅当年教导你……小余应该感激我才是。”
初晴本想说本以为凌波也会被自己老公收到房中,没想到最终还是几个人一起,把她推给了外人。
“像你大哥说过的,每个人有自己的缘法。你现在也找到一个疼你的男人,至少现在看,余玠还算专一又体贴的,师傅也为你高兴。”
“嘿嘿,大哥说的总是有道理的,就像他跟我说过,女人要找一个爱自己,比自己爱他多一点点的男人。”
凌波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或许她想要表达的是心中仍有我的一席之地?
这算是凌波出嫁前,对自己曾经无悔青春的临别告白?
她话里或许多少有一丝幽怨和挑拨之意,不过,看到她幸福的模样,芙妹和初晴确实都有些嫉妒了。
“哎,你什么时候跟凌波说过那种话?你怎么不跟我们说说呢?”席间,晴儿和芙儿一左一右,对我逼供道。
“我那不就是敷衍她,让她知难而退嘛,安慰、安慰懂不懂?”我眼神时刻注视着门口,还要一边疲于应对她俩的轮番轰炸。
“可是人家说的在理嘛,你现在说话都在敷衍人家。”芙妹近来难得对我撒娇,显然今天真的受了刺激了。
“现在别闹,好不?等把冷冰冰解决了,老公好好陪你们玩玩,绝不敷衍,这总行了吧?”
我回过头来,苦笑着说道。咱这人就这么一个好处,你跟我闹我不急,有了错咱就改,绝对不端老爷架子。
跟我们同席的干爹和七公都饶有兴致的看我们打闹,看我们感情这么好,他们心里也高兴。
我岳父虽然心里还是有芥蒂,但是看我对他外孙女还算不错,哼了一声也没说话。
只有老顽童这个话痨还在那和他的瑛姑在一旁自己玩的开心,我在往旁边看看,看到耶律齐正望向我们这边,和我视线撞了下,我们互相点头微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我二哥孟珙昨晚上到得江夏,我们四兄弟再次聚首,我将耶律齐的出身来历,路上怎么相救我介绍了遍。
虽然二哥对他在蒙古国多年颇有微词,但是耶律楚材确实是死在蒙古皇室之手,所以他也算是与蒙古有不共戴天之仇,也勉强同意了重新结拜一事。
老四余玠非要拉上张一氓,两人几年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也算是感情要好,又知根知底,对此我们更没有反对意见,只等余玠和张一氓结完婚,再重新带上耶律齐结拜一次,所以,原则上我和小余的排行都要各自顺延两位。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扭头对三娘说道:“哎,你们这次真应该把公孙姑娘叫来。”
三娘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道:“怎么?想她了啊?”
“嘿嘿,哪能啊,就是想也是要心里想,也不能跟你们说不是。”我嘿嘿笑道。
“找事。”三娘掐了我一下,问道:“那到底怎么了?”
“我想给她介绍个大帅哥!”
我眼神望耶律齐那边瞥了瞥,三娘会意,点点头对我说道:“嗯,公孙姑娘性情恬静,温婉善良,耶律公子温文尔雅,倒是个不错的搭配。”
我扬扬下巴说道:“我的眼光能错得了嘛。”
“嗯,那有时间给他们掺和掺和。”隔在我们中间的芙妹自然也听见了我们的谈话,跟凑过小脑袋的晴儿两个人吃吃笑道。
晴儿低头看到我座位下放着一个细长的挎包才想起今天虽然是大好的日子,但也凶险四伏,整肃了一下心情不再嬉笑。
眼见已经快到吉时,主宾席和宴客厅里的三十几桌席面也都满满登登的坐满宾客,连外面场院中也摆了五十余桌酒席,场面当真是热烈不凡。
余玠和张一氓由大哥、二哥陪同,在各席间穿梭,只因为素来不喜凑热闹,而且今天还有一群饿狼环伺,我必须打起精神来应对。
忽然一个让我终身难忘的气机出现了,跟着是一阵紧凑的鼓点。
鼓点铿锵,刚劲有力,慷慨悲壮,让我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如同回到了襄阳城外数十万大军列阵厮杀的峥嵘岁月里。
“来了!”我轻轻喝一声,背起事先准备好的背囊,率先起身离席,站到了大厅门口。
我眼见是广袖飘舞,身上紫气环绕的冷芳魂,她独立太鼓乐台之上,十名健硕的昆仑奴抬着平台平稳的缓步前进,从正门走了进来。
忽然,鼓点一变,音节殊妙,有金石之声,闻者莫不心有喜悦之感,却是非常欢快的鼓点。
我双眉微微一皱,因为我的心脏的跳动,每数次一个循环,就会有一次不规律的房颤。
我尚且如此,普通人自然更加不济,院中有些抵抗力弱的宾客,已经忍不住手舞足蹈,想要起身跟着鼓点舞动。
“大家不要听她的鼓声!”我大喝一声,我的五百亲随首先醒悟,取出平日练习齐射时候所配备的耳塞,将耳朵堵住。
我身后响起洞箫的曲调,岳父也听出鼓声的凶险,用诗经里一首欢快的《芣苡》与之相抗衡。
曲调空灵欢快,如同青草地上一群孩子嬉戏玩耍,环绕父母膝前,本是首极为应景祥和的曲子,再由黄药师这位音乐大家演奏,更是让人心情舒缓下来。
余玠的祖母和叔公,听到这优美的曲调,仿佛也看到了余家开枝散叶,子孙绕膝的前景,不禁对视而笑。
那鼓声跟着又是一变,渔阳鼓变成铿锵的阳关三叠,杀伐之气渐盛。
洞箫声音本不及太鼓隆隆之声,而两人功力差距不大,岳父也只能通过演奏上的技巧来一决胜负。
这边陷入胶着状态,老爹也从乐师手中取过一架秦筝,曲调也不是铿锵的金铁之鸣,而是和着我岳父的调子,也是奏得一首《芣苡》。
黄药师和欧阳锋二人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俗话说:最了解的人不是你的朋友,那就是你的敌人,所以他俩联手起来居然配合无间,耳听得呜喑的箫声和高亢的筝鸣将鼓点压得节节后退,我心知今日的局面应该是稳赢了,渐渐的放下心来。
未曾想,变声腋下,那十名黑子将鼓台缓缓落定,六个人取出六面缶,四个人取出两盏佛磬、两只法螺,按照冷芳魂的鼓点敲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