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江词给邵丞打电话,秘书告诉他,市长在开会。
“很重要的事。”江词沉声问,“他真的接不了电话?”
“是的,我可以帮您转告留言,或是等会议结束第一时间向市长汇报您的来电。”
政府会议又臭又长,等到会议结束,杨秋秋指不定都变干尸了,毕竟在犯罪分子手上多呆一分钟都多一分危险。
江词烦躁地抽烟,他想弄清楚一些事,但又不愿意让江暖有任何危险。
像是有感应似的,江暖突然给他来电。
“陆娇家里好像出了什么事,她被家里人关起来了,我进不去她在港岛的家,整个院子都被警卫兵围着。”
江暖那边的背景音是机场的广播,他鲜少听过她这样小女孩一般慌张无措的语气,“我现在要回兴京了,回去找我爸,顺便去疗养院看我爷爷。他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我担心他……我最近应该都不会离开兴京了,江词,你高考完赶紧过来。”
“嗯。”他不擅长安慰人,对兴京那位伯公,见面的次数还没有在电视上见到他的次数多,没什么感情。
她竟然没给邵丞打电话,先打给了他。看样子是真打算离婚啊。
“姐。”江词问,“姐夫给你拨的那几个在C市保护你安全的保镖,能不能借我用用。”
***
十分钟后,三个退役特总兵站在一中学校门口,面面相觑。
将他们叫过来的那个高中生进了家奶茶店,隔着落地窗,能看见窗前坐着两个小女生,他坐过去,三人交头接耳了半天,他甚至还端起其中一女生的奶茶喝了两口,令人看得又窝火又憋屈!
接到保护娇滴滴大小姐这种无语任务也就罢了,现在还被大小姐指使出来保护一个高中生?
他这有什么需要保护的?!
“头儿,我受不了!”其中一人忍无可忍地道,“真当我们是普通保镖了?保镖也不可能陪着个高中生来学校吧?他是总统的儿子不成!”
“好了别废话了。”被他叫做头儿的男人板着脸,“汪哥说了,一切行动都听夫人的。”
“祸害,狐狸精!”那人低声骂道,“要不是因为她,宁少将当年也不会——”
“闭嘴!”‘头儿’厉声呵斥,“以后再让我听到你说这些,就将你送回猎鹰大队,邵哥身边留不得你。”
***
因为是周末,秦瑶的那些查证件户籍的朋友没上班,最后拿到副校长的家庭住址等信息费了一些功夫。
学校后面的那个旧小区是以前的教职工宿舍,后来学校给老师们分配了新的房子,教职工们几乎都搬走了。
虽然老旧,但旁边就是一中,学区房永远不愁租户,小区里依旧住满了人。
江词有些怀疑那条短信的真实性,会有人选择这种地方作为犯罪窝点?
太容易被发现了。
“同学,你到底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其中一个保镖问,语气生硬。他不擅长掩饰情绪,满脸都写满了气愤。
江词头也没回,“拯救世界。”
他听见身后有人用力踢了下垃圾桶。
老房子楼道阴暗,白天声控灯也亮着,空气潮湿阴冷。
在一道锈掉的铁门上勉强看清门牌,确认是副校长的地址,江词转头跟刚刚踢垃圾桶那个男人说,“来,铁脚哥,踢开这道门。”
不看他的神情,听这话就像是在故意刁难人似的。但三人都看出来他不是在开玩笑。
“你认真的?!”
江词沉声,“里面有女学生被绑架。”
保镖愣了愣,随即神情凝重地点头,二话没说不知道从哪掏出张塑料薄卡片,在那门锁上弄了几下,那铁门的锁就被他划开了。
江词怔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开锁王……”
“里边有危险,你在外面等我们。”其中一保镖说道,吩咐另一人,“小棍,留下来保护他。”
“我跟你们一起进去。”里面不知道是怎样潜在的危险,多一个人多一些力量。
他坚持,保镖也没再说什么,一前一后将他护在中间。
进门就是客厅,拉着窗帘,阳台上的门也关着,屋里很黑。光线从打开的大门透进来,勉强照亮房间里的一切。
客厅旁边就是开放式厨房,流理台上放着一桶吃过的泡面,还有一些卤菜,不知道放多久了,散发着阵阵臭味。
两间卧室,都是关着门,房间里很安静,听不出来里面有没有人。
一保镖护着江词站得远远的,另外两个保镖过去猛地踹开了两道卧室门。
只有左边的房间里有人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的样子,等到保镖迅速检查了房间,确定能藏人的地方都没有躲着人,这才叫江词过去。
他刚看清睡在床上的女孩是杨秋秋,隔壁卧室的保镖就大步走过来,脸色难看,“在房间里发现尸体。”
***
江词叫了救护车,想了下还是报了警。
同时也通知了本地两家权威媒体,记者和警察几乎是同时赶到。
隔壁那具尸体已经高度腐烂,辨认不清身份,但他看到她诡异烂掉的肚子和正常人不太一样,直觉觉得死者是一班那个孟小如。
秦瑶就站在居民楼下开直播,救护车警车都是大动静地过来,惊动了周围的住户。
听闻这里发生了杀人绑架案,大家都吓得要命,“哪一家?302?一中刘校长那家?”
“我早就觉得他看上去不像什么好人,好几次大晚上的撞见他带着不同的女学生回家!”
“太可怕了,绑架杀人啊,最近的女学生失踪是不是就是他干的啊?现在可算是抓到凶手了,警方一定要给我们市民一个交代!”
秦瑶关了直播,这才转头抱住季夏,两个小女生哭成一片。
看着昔日好友被装在裹尸袋里运下来,不管生前发生过怎样的矛盾,都难免让人觉得难受。
江词抽完一根烟才走过去,两个小女生已经哭得差不多,只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泣。
他将她搂过去按在怀里,紧紧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