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表面上没有真的崩溃。

        是的,我应该晕倒,应该寻死觅活,甚至疯掉,但我没有,我表面上一点也没有。

        我坐在那里不知多久,大脑里一片空白。

        小东,你说的对,我终于开始说话,并且站起来,是妈妈错了,妈妈应该听你的,我走前一步,是的,你是个男人,而妈妈是个女人,别的女人有的妈妈也有。

        也许我脸上的神态把儿子吓住了,他呆在那里。

        我真的疯了,从内心深处崩溃了,我这样一付神经质的样子显然把男孩吓住了。

        别的女人有,妈妈也有,你看,我撩起上衣,然后把乳罩推上去,让两个肉峰从乳罩下面蹦出来。

        还有……,我弯腰去脱裤子。

        妈妈,儿子害怕了,脸煞白,可能以为我真的疯了。

        我脱下裤子,然后又脱下白色内裤,全身赤裸地站在儿子面前。

        看……我用手摸向自己的阴部,此刻的我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

        妈妈,儿子哭了出来,他毕竟是我的儿子,见母亲这样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小东,……来啊!……我用手摸着自己阴毛下面,歇斯底里。

        妈妈,你别这样,儿子只是哭,见我这样子他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已经做过了?

        ……那还来啊……我脸红耳赤象喝醉了酒,走过去在儿子面前蹲下来,把他仅有的大裤衩一把扯了下来。

        前天吃了药根本什么也不知道,这是我近几年来第一次看到儿子的下体,还没有毛,那东西软软地缩垂着,象个小虫。

        虽然我现在赤身裸体,儿子显然没有那方面反应。

        我用手握着那东西开始疯狂套动。

        既然已经碎了,那就完全毁灭吧。

        《亲子日记:“天气越来越冷了,小区还没送暖气,这种温度,大人在家洗澡还可以,怕孩子感冒,一直不敢在家给儿子洗澡,看着儿子身上越来越脏,我决定带儿子去附近的公共浴池洗澡。

        中午学完车,特意在附近转了转,看到文化路有个百姓浴池,我进去看了一下还是很干净的,也有包间,回到家我和儿子商量让他爸爸带他去外面洗,儿子同意了。

        但是不巧的是最近以来老公工作特别忙,天天晚上要加班,没有办法只有我带儿子去了。

        我们买了票进去后,我自己脱了衣服,然后给儿子先脱了上衣,等给儿子脱裤子的时候,他却死活提着裤子不让脱,说要回家洗。当时把我气坏了,恨不得要打他,想想还是耐心的做儿子的工作,可做个半个小时的工作,也不起什么效果,到最后,儿子竟然说:“妈妈,要不你进去洗,我在外面等你,反正我不洗。”一些洗澡的人和我儿子开玩笑,你那么小还害羞啊,里面有许多小朋友呢,可是儿子还是不洗。没有办法,我只有又穿上衣服退了票带着儿子回家了。一路上我都在生儿子的气,回到家也不理他,儿子拉着我的手说:“妈妈,你别生气了,我不喜欢去那洗澡,我就在家洗,你要怕我感冒咱们家就装个浴霸吧。”两天后,我们家装了浴霸。哎,这就是我的儿子,是个十足的倔小子。”》

        那软软的东西在我快速捋动下很快不受控制地涨硬起来。

        我转过去上身趴在厨房的操作台上伏下身,向后面抬起了屁股,……来啊,干我,来啊!

        ……我喊着,终于边喊边哭了起来,……干我啊,你不是想干我吗?

        ……

        这时,我的儿子,在我的哭喊声中从后面抱住了我的腰,在我浑浑噩噩的状态中,他竟然真的从后面再次把他那根东西插进了我的体内。

        世界真的毁灭了。

        《亲子日记:“儿子吃饭一向慢吞吞,晚饭一般都要吃一小时,到最后饭菜都冷了,于是我就给他定了规矩,给几个时间段他选,选好了就要在那个时间前吃完,如7点开始吃,给他选745、750、755,他选755,就要他在7点55分前吃完,但前晚都8点了,他还在那磨,还有一半没吃完,我很生气,就拿鸡毛掸子重重的打了他一下,他哭了,我说明天还这样,打2下,后天就打3下,谁知道昨晚吃饭时儿子说他不要吃饭,我一来火就说不吃就不吃,晚上只能喝白开水什么都没得吃了,一晚我都在生气,他也知道我在生气,没敢惹我,晚上他还自己洗澡穿衣刷牙,睡觉也没敢要我陪自己睡的。”》

        随着那根东西再一次的进入,我立刻停止了哭喊。

        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它不是梦境。

        《亲子日记:“子上了一个月的托管班结束了,这一个月我很轻松,因为儿子回家说,在托管班上午由老师监督写暑假作业,下午自由活动,放学后老师把作业收上去统一批改。儿子每天放学回家玩得也很开心,因为暑假园地收上去了,不用再写作业了。

        一个月的时间,儿子的暑假园地一定会圆满完成,我满怀喜悦地打开儿子的暑假园地,想欣赏一下儿子的作业,找开一看,我惊呆了:除了第一页有老师的批改字迹之外,其它的都没有批改,而且有成片的作业没有做,我火冒三丈,把作业摔到儿子面前,大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做完,所以没有交给老师批。”儿子说实话了。

        “没有交?怎么没看见你晚上把作业带回来呀?”我不解。

        “我把作业藏在课桌洞里。”

        “别的同学能做完,你为什么做不完?”我提高了声调。

        “我玩了…………”儿子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了。

        “为什么回家欺骗妈妈?”我的声调越来越大。

        “我…………”

        “啪”的一声,我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火气,朝儿子就是一把掌。

        看着儿子捂着脸哭了,我心里真不知是什么滋味,我知道我不应该采取打的方式,可儿子太让我失望了,这么小就学着撒谎,长大了可怎么办呀。

        儿子开学就上四年级了,可他一闷心思就知道玩儿,根本没把学习当回事。

        唉!儿子,妈妈真希望你能做一个诚实的孩子,能主动去学习,让妈妈少肏点心。”》

        我的心已经碎了一地,我的尊严已经被儿子撕得面目全非。

        在绝望和麻痹的痛苦中我安静下来,一声不吭,上身趴在操作台上让自己努力地站着,任那个已经陌生的孩子从后面一下一下将他那根东西在我的阴道里捣送。

        在绝望里,我像一个死人一样麻木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不再反抗,任由他肏,一动不动。

        抽,插,抽,插……

        《亲子日记:“10月3日是儿子5岁生日,酝酿了好久要和儿子分房睡,这期间也一直在做儿子的工作,我告诉儿子等他过生日的时候,我给他买一套新的床上儿童用品,把他的小卧室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小男子汉长大了,要自己一个房间睡觉了。儿子高兴的答应了。

        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3日那天我去富安娜专卖花了400元钱给儿子买了一套带有动物图案的 床上用品,儿子很喜欢,晚上我和儿子一起收拾了他的房间。

        到睡觉的时候,儿子让我给他讲了一本幼儿画报,在我的故事声中儿子甜甜的睡着了。

        儿子有蹬被子的毛病,我担心夜里孩子着凉,和儿子分开的这一夜,我起来了三次去儿子房间给儿子盖被子,说实话,和儿子分开睡,我竟然不太适应,一夜没有睡好,不过儿子毕竟大了,是该锻炼锻炼他了。”》

        我一声不吭地抬着屁股被肏让儿子感到自己雄性的伟大,而他而言我已经不是长辈,而只是一个女人,是女人就是让男人肏的,这是后来儿子告诉我的话。

        这一次儿子做的时间竟然很长,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小男孩胯部撞在我屁股上竟然发出呯呯的声音,我被他撞得身体前后晃动。

        我已经不再是我,逃避了二十年好容易积累起的那点尊严再次彻底破灭。

        是的,我是一个贱女人,既然没有勇气自杀就要接受现实。

        其实我早该自杀了,不是两天前,而是二十年前。

        此时此刻,一切都不重要了。

        《亲子日记:“今天,我去接儿子放学。儿子在教室里抄写家庭作业的时候,由于前面有家长挡住了视线,我让他坐到旁边的座位上去抄。我一连叫了三次,他居然毫不理睬,还冲我吐舌头,引得旁边的一位家长的注意。我顿时觉得很失面子,但又不好发作。

        回到家后,我把儿子站在我的面前,责问他为什么 不听我的话。我给他讲了一番道理,并且为了让他记住,我用尺子打了他手心十下。看着他流泪,看着他被打得红红的手心,我的心里虽然也不是滋味,但为了让他知道“母之命,不可违。”,所以我还是咬着牙完成了惩罚。哼,从小就对我的话充耳不闻,那我以后还怎么去教育好他?以为他会记恨我,与我疏远了关系。没想到的是,吃晚饭的时候,他居然一个劲的往我的碗里夹好菜。我有意问他:“妈妈刚才还打你呢,你怎么还对我这么好?”他一本正经的说:“妈妈打我,是在帮我改正一个错误。”真不知道他说这话是有意拍马屁,还是真心的话。在我 收拾碗筷的时候,他居然搂着我的脖子又亲了我一下 。呵呵!”》

        我一声不吭使儿子放下了包袱,他竟然在耸动下身的同时伸手到前面去玩我胸下垂着晃动的乳房。

        《亲子日记:“昨天晚上在单位值班,正在复习驾驶理论,手机响了,耳边传来孩子姑姑慌乱的声音:“嫂子,你在单位吗?宝宝在家里摔了一下,鼻子碰上到茶几上的玻璃上,流了好多血,我们现在在急救中心,医生说伤口很深,要缝合。”挂了电话,我整个人都快摊了,我不知道到底有多严重,抓紧叫了司机往急救中心赶。

        慌慌张张的下车,看到婆婆公公、老公、孩子姑姑、姑父都在,我儿子躺在爷爷的怀里。瞪着大大的眼睛,已经不哭了,我看了下伤口,不是特别严重,但是需要缝合才能长好。儿子在别人眼里是公认的小帅哥,双眼皮、大眼睛,如果缝合肯定…。婆婆有顾虑,怕儿子的脸上会留疤。老人都心疼孩子的,看到孙子受罪,婆婆责怪公公没看好孩子,公公觉得冤枉,两个人几乎要吵起来。我劝婆婆公公:“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无用了,谁也不想孩子受伤的 ,再说是孩子调皮,不是大人的原因,我们还是听医生的吧,医生说最多就两三针,估计孩子那么小,长大了疤不会很明显的。做了缝合的决定后,我劝儿子要乖,缝合打麻药,不疼的,儿子很懂事的点点头,缝合准备开始了,老公把我赶出了急救室,站在走廊里,我的眼泪竟然不由自住的流了下来,心疼儿子要受缝合之苦,还有 不知道儿子脸上会不会留疤。说实话,我也好担心。”》

        我的脸通红,张着嘴,没有再咬嘴唇,双臂用了最大的力撑着身体来抵抗来自后面的撞击,被撞地身体一次次前倾,两腿酸软的站不住了,更低地伏下身去。

        《亲子日记:“我发烧已经一周了,这几天一直和儿子隔离,怕传染他。那天实在想儿子给儿子打电话,听到儿子稚嫩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喂,你是谁呀,我是宝宝。”我说:“儿子,是我,我是妈妈。’“妈妈,我想你了,妈妈,你要记着多喝水,多吃药。”听到儿子的话,我的眼泪竟然不争气的留下来了。后来几次给儿子打电话,儿子不再接我的电话了,小家伙见不到妈妈,生我的气了。

        在我持续发烧的第七天,我感觉那天体温低了点,实在忍不住想见儿子,老公给婆婆打电话说我2点回去看儿子,不到两点的时候,婆婆打电话来说我儿子一点就下楼等我了,我们打车回去,看到儿子在院门口玩沙等我,见到我高兴极了,和我一起回家后,问我:“妈妈,你在医院喝水了没有?”我说:“喝了”儿子又问: “喝了几杯呀?”我说:“喝了五杯,够吗?”儿子点头一本正经的说:“够了,妈妈。”婆婆给我包的混沌,让我和儿子洗手吃饭,儿子说:“妈妈,我给你到洗水手。”我儿子赶紧跑去拿盆到水,小家伙拿了两个盆子说:“妈妈用粉红的,宝宝用白的。”然后分别到好洗手水,给我拿了香皂,给他自己拿了洗手液。

        我们洗手,一起吃饭。

        这就是我可爱的儿子,他才刚刚四岁呀。儿子,妈妈为有你这么个儿子而自豪。”》

        儿子在我死去一样的趴在那里时站在后面干了我近十分钟,然后射在了我体内。

        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他在我痉挛的阴道里强力的射精。

        这是他对我所做的第二次。

        结束后我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冲出家门。

        我跑过宽阔的大街,不顾红绿灯,飞快地奔跑。

        汽车的刹车声和愤怒的咒骂声交织成一片。

        但是我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也看不到。

        深夜十二点,我依然走在大街上。

        路上没有人,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呢?

        偶尔有车从身边驶过,车灯象两只孤独的眼睛。

        这样的时候,我看什么都是孤独。

        孤独从心里流到眼里了,一切都是形只影单。

        我拢一拢被风吹乱的头发,踉踉跄跄地向前走。

        太多的痛苦化作泪水滚滚而下,走累了,我抱着自己的双臂慢慢蹲下去,泪水无声地滑落,流进嘴里是咸涩的。

        能怎么办?

        还是要回家,在大街上我没地方可去,无路可走。

        在这个城市,只有那个勉强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是我最后的收容所。

        原来这个世界于我,是如此的陌生与决绝。

        我又一次想起了林处长。她疯了,难道我也要疯吗?

        我打开浴室的门,里面是一片空白,水冲下来,抚慰着我的肌肤,空洞是那么赤裸裸,好烫,我浑身哆嗦着在雾气升腾的浴室里颤栗。

        呆坐在床上,将枕头抱在怀里,凝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听着外面淅淅沥的雨声,我收回了苦涩的泪水,脸上浮现出凄婉的笑容。

        我感到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之中,阴森冰冷。

        和儿子有了那种关系,我们这母子俩以后还怎么相处?

        这个家还能维持吗?

        我不敢想,我怕。

        后半夜好像终于睡着了,梦里,空无一人的沙滩,风吹过来,冷冷的海岸,好冷,轻轻抖落鞋里的沙,看着我的脚印,一个人一步步好寂寞!

        听着海浪温柔的呼吸,我的泪却在汹涌!

        有什么方法,可以让自己真的忘记!

        梦里,我梦见了还是五六岁时可爱的儿子,他的小脸胖乎乎的,咧着小嘴在冲我笑。

        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在哭泣。

        梦醒了,枕旁全是泪。

        悔恨在我们走好运时睡去了,但在身处逆境时,却更强烈地感觉到它。

        --卢梭

        夜色终于褪尽,白天还是无可避免的来到了,四周渐响的嘈杂声夹杂着一丝丝光亮固执地闯进了房间。

        我现在当然仍然清晰的记得二十多年前我的初潮,那是上世纪80年代中期的一个秋日,14岁,刚升入初三不久。

        这天,杭州阳光灿烂,天高气爽。

        风有些猛,扯掉了校园东边双杠区的几片焦黄的杨树叶。

        不知为什么,那天小腹总觉得不舒服.下坠,发涨,还有些痛.还感觉有些冷.十点钟左右,我上厕所.我的脑袋感觉轰得一下.我看到内裤上好多的血.

        脑子一片空白,一分钟左右.才知道是是月经来了.

        我心里特别特别的慌,掺杂着一种羞耻难当的感觉. 因为我妈妈说,女人来了月经就不是女孩了,是大人,是女人了.

        我当时心想,啊,我就这么一下子变成女人啦.心里一点准备也没有.

        接着我就特别难过,心里堵得很.象是有一把刀子把我和我的童年给切断.而且总象是有很多的眼晴看着我.

        初潮的来临,对上初中的女孩子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来之前身体很不适,不是肚子痛,就是小腿痛,头也发晕,感觉心烦气躁。

        而且这一年很不规则,这个月是十号来,下个月就变成了二十号,再下个月也许就成了八号。

        在母亲的细心教导下,女孩子们第一次学会了使用妇女用品。

        那时没有卫生巾卖,简陋的卫生带和粗糙的卫生纸让人看着就烦!

        厕所离教室又远,课间只有十分钟,要换纸,必须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去抢占如厕的位置,厕所没有遮掩的小门,在众多等待如厕同学的面前换纸,让人又羞又急。

        有时动作慢了,下节课必然迟到,又要挨老师的批。

        每次来的时候,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有时站起来,就弄脏了裤子,急得只想哭。

        上课时精力和心思全放在这每月必来的“朋友”身上,根本没听进老师在讲些什么!

        放学时,弄脏了裤子,就只好将书包放长带子,用书包摭挡住脏处,在女同学的掩护下,脸红心急的回家。

        因为害羞,又怕男同学知道,女同学之间戏称它 “大姨妈”或者“做好事”。

        每个月“大姨妈”的到来,让女学生又怕又恨,个个发誓下辈子绝不再做女人!

        在我进入少女的青春期不久,我开始接触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男孩。

        我的亲生父亲经常和母亲感情不好,经常打骂她。

        他经常半夜三更打我妈。

        我那时已经有些懂事了,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半夜打架的夫妻多半是性生活不和谐,比白天打架要严重得多。

        记得一个星期六夜里,父亲打得特别厉害。

        隔着一道墙,我还能清清楚楚听到他的吭哧吭哧的喘气声。

        翻毛皮鞋底子打在我妈身上,啪啪作响。

        他喘着粗气,肆无忌惮地咒骂我妈:X你姐!

        我叫你不让我X,我叫你让野男人X……我妈可能实在忍不住疼了,少有地尖声哭叫起来,骂了后爹祖宗十八辈儿。

        我听到比我小三岁的弟弟也在哭,他跟父亲母亲睡在一个房间。

        我隔着一道墙,还吓得浑身哆嗦,他比我小,又身临其境,被吓成那样是可想而知的。

        打了老半天,妈妈可能实在吃不消父亲的翻毛皮鞋底子了,打开门,一丝不挂地冲进了客厅,父亲也光着腚追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只翻毛皮鞋。

        他把妈妈按在沙发上,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皮鞋底子。

        我从门缝里看见了这一切,到了最后实在忍无可忍冲了出去。

        天很快黑透了,我抬起手,用手背把泪抹去。

        大风像海浪一样拍打着我,撕扯着我。

        我冷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又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厚毛衣。

        忽然,我眼前晃过一个熟悉的人影,定睛一看,竟是我班里被很多女孩喜欢的班长赵凯!

        他笃定地站在我面前,昏暗的路灯把他的脸照得黄黄的。

        我简直吓傻了,木偶般被定住了,怔怔地看着他,连一个讨好的微笑也挤不出。

        他对我甜甜一笑,左嘴角现出一个好看的小酒窝。

        平常老看见他这么笑。

        可此处与彼处,可不大一样啊。

        我感动得想流泪,却又隐忍着不动声色。

        在他面前,我什么也不敢表示,只傻傻地站着,局促地搓着手,不知道说啥好。

        “肖琳,去文化宫看电影吧?“赵凯的提议没有我想像中的热情,口气平平淡淡。

        “这,太晚了吧……“我嘴上这么犹豫着,潜台词却是说:“好啊,快走吧!”

        “怕啥?看完能赶上末班车,我陪你等车。”他的口吻,像大人们在谈工作。

        我又忸怩了片刻,才怯怯地跟着他上了人行道,朝市区的文化宫方向走。

        我根本不敢转头看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前方,只是低着头,看着路灯下两个人忽短忽长的影子。

        他跟我靠得很近,不时两个人会轻轻撞在一起。

        从现在开始,我觉得我心里不再那么冰冷了。

        后爹算什么?

        家庭不幸算什么?

        我已经有个人了呀,赵凯这不是主动来找我了吗?

        他的到来,不是使我的生命有意义了吗?

        从今以后,受再大的罪,吃再多的苦,心里都有赵凯为我撑着了……

        大约走过十来个路灯,他用小手指勾住了我的小手指,我被电得浑身颤了一下。

        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相连,尽管是通过两个小手指--这么不重要的部位。

        一股强烈的热流,通过他的小手指传遍了我的全身,再辐射给这巨大的世界。

        世界顿时变得温暖如春,我仿佛看见了叶绿和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