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秀发光滑,如一抹电光照虚空,和顶骨一起飞出,荡漾出点点霞光,像是那繁星在闪耀。
流光剧痛,尖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头骨飞走,秀发在追,实在让她这种视容貌为生命的丽人受不了。
身为青春靓丽的女子,谁没有幻想过,有朝一日被人掀起红盖头,可是今天,她却等来了头盖被掀开。
最让她惊惧的是,自身动不了,躲不开,逃不掉,那只手又来了,这次她看到自己一身白衣染血,像是园中那迎着风雪的寒梅在凋零,她的身体也被击穿,落在远处。
另一边,燕雀、齐妙、洪腾三人联手,放倒了那个挑事要和蔡薇喝交杯酒的青年,各自具现符文,发出刺目的雷光,劈得此人焦黑。
旁边,安鸿和承天祭出阔刀和长矛后,却是遇到了阻击,对面的人反应过来了,一起向前扑杀。
这几人道行高深,境界较高,都接近真仙后期了,能被元闳请来同行、一起去盗鲲鹏巢的人,自非凡俗。
有人五脏轰鸣,发出五色光轮,以规则之力定住承天的阔刀。
另有一人周身金属化,密密麻麻,都是仙道符文,双手熔化,成为鲜红的神金液体,将安鸿的长矛裹住。
其他人见状立刻向前扑杀,想要迅速解决两人。
还有人化成流光,激射出数千根神羽,堪比仙剑,铿锵作响,全方位封锁王煊,要将他爆射成刺猬。
既然动手了,王煊就没停下来,体外出现一层光晕,那是毛孔冲喷薄出的剑光,化成剑轮,笼罩自身。
他立身在耀眼的光轮中,如同披上仙甲,笼罩神环,出尘而灿烂,像是神祇降临此地。
在刺啦声中,数千根神羽飞来,都被他定住了,无法靠近王煊的体表,而后寸寸断裂,接着炸开,燃为灰烬。
神羽来自对面一头接近天级的生物,昔日每次爆射出去,都能将真仙级的对手洞穿,结果现在全被毁掉了,此妖犹若被拔毛。
王煊没什么可躲避的,就这么冲了过来,快速而强势,失去翎羽的妖修惊怒间,张嘴就是一挂三昧真火。
结果,这根本不起作用,立身绚烂神环中的王煊,一掌拍出,将其真火全部按回他的嘴里,带着符文的光焰顿时从此人的鼻子、眼睛、耳朵中冒出。
这位妖修全身震动,具现化天妖法相,一头猛禽带着无尽神芒,扑杀王煊,同时他自己的双臂也在展动,如两口天刀扫来。
可惜,这么猛烈的攻势,在王煊面前没起到作用,他体外的耀眼神环——剑轮,轻轻一震,便让妖血飞溅,此人手臂坠落。
那头俯冲过来的猛禽法相,更是被一只手拍碎,接着就是此妖修的真身,他感觉脑瓜子嗡嗡的,僵立在原地,天灵盖被震飞了。
王煊没停下,就这么一路横冲直撞,在噗噗声中,跟随元闳而来的几人都安静了,实属震惊又惶恐。
他们也都被一路摸头,全部“么么哒”,被掀起了“盖头”,可以说他们从未见到过这么变态的对决者。
安鸿、蔡薇、齐妙几人也在发呆,秦诚竟然强到这一步?同时暗自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王煊赧然,主要是打顺手了。
当初他在真圣后院和那个稻草人比剑,多次被“掀盖子”,再加上他在头骨上具现化纹理时也出过事,惨烈炸膛,留下阴影,不觉间就想让敌人也体验下。
可见,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没人下死手,因为时间地点不对。
“各位,请住手!”颜雪闻讯,再次赶来了,但是时间有些晚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真是岂有此理!”元闳回过神来,暴跳如雷,气得想活吞了王煊。
大风呼啸,白色的雪沫子扬起,漫天都是,从敞开门窗吹进宫阙中。
负伤的人脸色都变了,冰渣子落在伤口上,这滋味没法形容了,赶紧各自找骨片,扣在头上。
他们都是真仙,不然哪里还能活着。
“我好心请你等喝酒,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当众行凶,这件事没完!”元闳喊道,但却没去质问王煊,而是看向颜雪,让她解决问题。
毕竟,这可是一家老字号的“店面”,在平天星域非常有名气,连客人的安全都不能保障吗?
他很愤慨,也很憋屈,因为他还没动手呢,遵守“规矩”,想等出去后找个偏僻之地以杀阵困住目标。
同时,他也准备联系门中在这里的高手,一起行动,共同狩猎,拿下疑似和九幽黑鸦有关的人。
结果,他这么安分守己,笑脸相对,请目标喝酒,却换来目标一记“开颅手”,打得他脑浆子都飞出去了。
他觉得,太他么冤了,难得这么克制,彬彬有礼,还在敬人酒呢,结果对方突然就掀了桌子,同时掀了他。
“没完!”元闳再次吼道,加重语气,今天太遭罪了,也太受气了。
颜雪也有些为难,刚才气氛不是挺好的吗?气氛相当的融洽,这些人共举杯,一笑泯恩仇,怎么突然就肝脑涂地,仙霞与头盖骨共飞起。
“几位,怎么会这样?”颜雪看向王煊,很明显这是“开盖王”,比其他人都凶。
“有点误会。”燕雀想直接大事化无,反正没吃亏。
“他们不要脸,调戏人。”蔡薇愤愤地说道。
“没事,大家喝酒喝得开心,有点上头了。”王煊站出来解释。
这是上头的事吗?似乎也是,但绝对不开心,元闳几人气得点指他,嘴唇都青了,那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王煊直接就走了过去,动作如电,一把就搂住元闳的肩头,像是多年的老友相见。
元闳原本要大闹一场,自己这边先不发动,而是借力,让这个老字号背后的人出面教训闹事者。
可是现在他被王煊以热情面孔相对,以冰冷的手臂给牢牢地按住了,接着他霎时寒毛倒竖。
因为,王煊的另一只手又伸过来了,放在他的头上,让他发僵,真头皮发炸,丧心病狂啊,这是要当众再次对他下手?
“登临九重天,此地此无白丁,大家都是真仙,破点皮算什么?想我等披荆斩棘,羽化登仙,什么磨难没经历过,刚才饮酒划拳,稍有磕碰算得了什么?”
王煊开口,为此次事件定性。
然后,他好心地摸了摸元闳的头,像是在安抚,也像是在帮着疗伤,道:“你说是不是?”
元闳憋了一肚子火,但是,所有到了嗓子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又被他咽下去了。
他很想喷王煊一脸唾沫星子,怒斥其行,你都这么摸头了,我敢对着开颅手否定吗?这是胁迫!
“来,元兄,咱俩走一个,男人嘛,大气点。”王煊塞给他个杯子,也不管是谁用过的,然后倒酒。
叮的一声,玉杯碰撞后,王煊道:“我干了。”
元闳早就气饱了,根本不想同他喝一个,但被按着肩头呢。
“我记得,这好像是流光用过的杯子吧,我给你换个。”王煊说道,就要换走。
元闳没搭理他,默默喝下这杯酒。
“好,酒都喝了,今日此事就这么揭过。”王煊说道,放开了他。
“那是我的杯子!”洪腾黝黑的脸上写着不满之色。
元闳听闻,这叫一个膈应,差点摔杯,最后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玉杯深深嵌进桌面。
接着,王煊挨个过去碰杯,这几人来头不算小,都是桀骜不驯之辈,被人将脑袋打破,怎么咽得下这口气?都无比仇视。
但是,随着王煊一路“摸摸哒”,冷笑着将手放在他们的头上“以示歉意”,进行“安抚”,他们虽然惊怒,但还是被震慑住了。
很明显,这是一个重新交手与对抗的过程,看着平静,但彼此间真实过招了,结果没有一人能抵住,而且都躲避不开。
他们都被那个带着笑容的青年男子强势的按住了,并再次摸头,窝心地和他碰杯喝酒。
这梁子结大了!
但王煊不在乎,他查无此人,且要走了,哪里还会管他们的心情是否美好,暂时别出乱子就行。
这如果是荒野之地,他保证几人都炸裂了,彻底安息。
蔡薇、洪腾、安鸿几人全程目睹,看得这叫个一个舒心,尤其是燕雀,早先被元闳拍脸,心中有火气。
现在,这群人一个接着一个,被王煊二次摸头,拍脑袋,看得他心中痛快。
当然,除了燕雀,齐妙和承天几人也都在狐疑,秦诚什么状况?怎么会突然猛的一塌糊涂,今日太彪悍了。
王煊一路举杯,最后一个是流光,但他没搭理她,直接忽略过去,谁知道燕雀以后还会不会当大天狗。
这次没被摸头,流光长出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异样的感觉,这个凶人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该掀盖就掀盖,该漠视就漠视,冷淡而强势。
王煊思绪飞扬,心早已不在这里,下一站他将去哪里?一会儿去书院,得两部经文后,他就该远行了。
至于路上是否有荆棘,是否有人拦阻,对他来说,这都不是事,真有碍眼的,那就不是摸摸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