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距离九音原本居住的城市不过十个小时的车程,计算起来并不是很远,可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其实,对九音来说,任何的城市都是陌生的,就算是住了那么多年的地方,她都没有走全过,不是她太宅,只是她没什么机会出去,就算她出去了,身后也都跟着人,被监视的感觉,完全不好,时间久了,也就不想出去了。
新家也是张西亚挑选的地方,离九音的学校很近,步行不超过二十分钟就可以到学校。
房子比原来,也小了很多,张西亚自己说是要走贫民路线了。
可实际上谁知道他那笑容下隐藏的是什么呢?
房子类似公寓,是复式的,四百平左右,暖黄色的色调,房间里的灯到时候不少,可全部点燃了也没有觉得亮堂,有一种暧昧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九音的错觉,她觉得这里像一个酒店,倒不如以前的房子有爱了。
他们是直接入住的,老早就有人准备好了一切。
家里请了保姆,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妇人,长了一张薄情的脸,九音不怎么喜欢的一个人。
还有一位司机,忠厚老实的一个人,四十岁上下,负责接送九音上课下课,而张西亚安顿好了九音之后,就赶回去,他在这边是有一部分的生意,有一个分公司,不过他没打算将重心放在这里发展。
按照从家到学校大门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着实不需要一位司机,然而配了司机的原因,九音也猜测出了几分,是在监视她吧。
到底对她是没了信任的,这样难怪,换做是她也不会对她这样的人存有信任了。
去学校报到的那天,场面还真是壮观,A大算是重点大学,按理说,能来这里读书的,自然都是各个学校选拔出来的尖子生,竞争力大,压力自然也大,不过这学校的学生并没有那么多死板的,他们学习好,也会玩,还真的就是劳逸结合了。
天气依旧是流火一般,热的让人烦躁,新生报到的秩序倒是不错,可人流汹涌,等待的时间久了,难免就心情不悦。
张西亚今天没来,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过了,司机说是他工作忙,九音不得答案,电话也没有一个,这个人好似神隐了一般。
是司机陪着九音来的,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因为天热的原因,已经满头大汗了。
迎接新生的都是大二大三的学生,十分的友爱,会拉着你说很多事情,给你解答关于学校的很多疑问。
当然对你热情的程度,与你的长相也有一定的关系,外貌协会还是有很多人不经意的就参加了。毕竟,人都喜欢赏心悦目的不是?
接待九音的是位学长,笑嘻嘻地样子,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白白净净的,长了一张娃娃脸,让人看了心里莫名的就开心。
胸口上挂了牌子,名叫孙继蒙,他接过九音的录取通知书,砍了以后有些惊讶的说道:“企业管理?”
“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巧啊,我也是这专业!哈哈……”孙继蒙挠着头笑容可掬的样子,“跟我来吧,带你去报道。”
之后是各个地方登记,然后缴费,领了军训服,拿了被子最后是去寝室。
原本九音这样的成绩是读不了A大的,不过张西亚有办法,无非是砸钱,他有钱,砸得起,所以也因为有钱,他给九音挑了个最好的寝室,又是因为有钱有势,他的九音可以不住在学校。
在这管理十分严苛的学校里,大一就住在外面了。
孙继蒙一路上都在讲话,嘴巴噼里啪啦的也不嫌聒噪,他说的话题十分轻快,大多数是关于这个学校的事情,给九音讲了几个还算是笑话的笑话,一口一个美女的叫着,九音一直都是淡淡的表情,笑也不过勾唇而已。
司机带的一堆东西,都是张西亚吩咐拿的,是给九音的同学的,第一天来还是要住一晚上的,与同学的关系,自然要打好。
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其实都差不多,张西亚选择的是美容养颜的,燕窝占了多数。
因为是第一次报到,所以男性的家属也可以跟着去女生宿舍了,要是平时,断然是进不来的。
别看九音的这位司机是个男的,但是心细如尘,比起他们家的保姆还要好。
孙继蒙的聒噪和九音的恬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时间久了,她的安静,也让他不好意思再开口了,就一直笑,眼睛眯起来,像一只流氓兔。
九音想要自己整理床铺,可刚一动手,就被司机抢过去了,“小姐我来吧,您歇着。”
九音讪讪地收回手,她不是什么都不会做的。
陆续进来了两个女生,身后都跟了几个人,是父母之类的人物,护送女儿来读书的。
大伙相视一笑,算是打招呼了。
这宿舍楼并没有等级之分,都是一样的,全部四人寝室。
九音这一间,之所以说是最好的,不过是采光和管理员的问题。
其中一个女生个子高挑,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该是个北方人,大大咧咧的样子。
另一个水灵灵的,典型的南方姑娘,说话也咬文嚼字的,九音都觉得,她如是拿上一把油纸伞,再换一身旗袍的话,你都觉得这是清朝时期的婉约女子,或者是那位游走在雨巷里,成为诗人笔下的美人。
东西整理得差不多了,那位送九音来的学长也不得不离开了,他好似还想跟九音说什么,不过被九音那张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给阻绝了。
司机在热情的与那两个女生的家长打招呼,分了礼物以后也离开了。
渐渐地安静下来,寝室里只剩下三个女生。
九音坐在床铺上,看其他两个人收拾 东西,南方的女孩叫做秦芯,北方的女孩叫谢灵珊,相对也是无言的。
九音闷葫芦一个,本来就不大会跟人相处,其他的两个也没好多少。
大约快要六点了,寝室的们突然开了,三个女生一起看过去,只见一堆的包裹就这么进来了。
之所以这样说是那行李太多了,已经看不到后面的人了。
等人全都进来了以后,她们才见到,最后一位室友,穿香奈儿的最新款,稳重的很,脚上的那双高跟鞋,看起来有些可怕,足足有十五厘米,可悲剧的是,她的个子还是没有多高,女生将手袋扔在一边,吩咐跟她一起来的男人,“麻烦你帮我整理床铺好吗?”
女生笑得甜美,那个男人听了却打了个哆嗦。
九音明显的看到那个女生吐了吐舌头,调皮的样子煞是可爱。
那个女生在注意到九音的目光以后,也对九音笑了笑。
男人爬上爬下的收拾好了床铺,回到女生的身边,恭恭敬敬的问道:“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女生依旧嗲声嗲气的说道:“人家累了,哥哥给按摩吧!”
男人的脸竟然红了,迟迟的没动静,女生眨了眨眼睛,有些可怜的模样,“怎么了?不给吗?我爸怎么说的来着?让你好好听我的话不是么?你这是怎么了?”
任凭她怎么调戏,那男人始终没有给她按摩,最后一溜烟的逃跑了,女生在寝室里笑得前仰后合。
九音看着她忽然觉得亲切,这女生的性格像谁?孙惠子。那个许久不见的孙惠子。她们像极了。
自然而然的九音不排斥她,也想跟她亲近。
问起名字的时候,那个女生一脸的挫败,她说:“我那老爹,肯定是脑子进水了,不然也不会给我起这么个名字。”
刚开始九音还没觉得她的名字哪里不对,听她解释过了才反应过来,她叫尚世,也就是上市。
她说她的爸爸是个暴发户,黑心的煤老板。
在发财了以后,给女儿改了这么个名字,说是与国际接轨。
还真得是宠她宠上天了,要什么给什么,钱从来不含糊,典型的暴发户行为。
尚世自己说,她家里有一张黄金打造的床,是她十八岁的时候,她爸爸送她的礼物,俗气得要命。
听得另外两个女生羡慕得要命,而九音只是含笑,觉得她有趣。九音今天的笑容,好似因为她变得多了呢。
一来二去的就熟络起来,九音同尚世同进同出的。
尚世那个人大胆,什么都敢做,也什么都敢说。
那天送她来的男人,是她爸爸的司机,因为长得好看,尚世总喜欢调戏他。
尚世和其他的二世祖最大的不同就是,她的成绩是真的很好,不像九音是砸钱进来的。
尚世还有一个最大的乐趣,喜欢看男人,尤其喜欢看年纪大的,她说她是大叔控,男人越老越有味道,但是极限是比她爸爸小。
开学的这一段时间,九音一直住在学校里,跟张西亚请示过,小心翼翼地,她实在是喜欢那种感觉,她与世隔绝太久了,已然毫无生趣。
张西亚在沉默了良久说了个好字,但是他回去的时候,她一定要回家,这也是张西亚的极限。
企业管理的课程其实枯燥乏味的很,一个微积分让众人都没了生气,教授不以为然地说着,这样就蔫了?这不过是皮毛而已!
大学的课程跟高中差的太多,有些人一时之间不适应,所以容易掉队。
尚世是属于那种杂草级别的人物,扔在哪里都精力旺盛,上课的时候依旧是打量着有没有哦帅气的男生,偶尔在底下看看电影,或者跟九音聊几句。
尽管如此,每次教授布置的作业,但凡跟经济有关的,尚世都完成得出色漂亮。
后来才知道,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帮她爸爸打理生意了,不然她爸爸那个暴发户,还不早就赔光了她的嫁妆!
天气变得无常,九音就在这季节交替的缝隙里倒下了,发烧流鼻涕的,好不难过。
就是这样,尚世还强行的将九音从被窝里拉出来,一路上像拖死狗一样拖着九音,她那小身板愣是彪悍了起来。
九音半死不活的留着鼻涕,哀号着:“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
尚世雷厉风行的,没有停下来,回答道:“去上课!”
九音满脸的黑线,想挣脱她,还没那个力气,“上课你这么高兴?”
尚世点了点头,“跟大二的一起,听书助教是校草!叫什么威的。”
九音极其无语,“你连人家叫什么你都不知道,还这么兴奋?”
尚世站定了脚步,回眸一笑,给了九音一个妩媚的眼神,“我是去看教授的!说才四十岁!”
九音只想拍死她,果然是个大叔控!可奈何浑身无力,就算她是完好的状态下,也打不过尚世,别看她娇小,战斗指数甩九音好几条街。